成澄停下來,順著她的目光往上一看,立時瞳孔一縮,身形一頓,沒了蹤影。
風月嚇了一跳,再抬眼時,上麵綠油油的眼睛己是不見,而成澄的身影也瞬間消失在黑暗處。
我了個去,這莫不是傳說中正版輕功“梯雲縱”,太牛了。
旁邊陸小東則是整個人都看傻了,當場石化。
風月可沒有這等一蹦數米高的本事,隻好拎起尚自石化的陸小東,甩著鏈子翻上三樓,將之與同樣石化的洛笑一齊推進屋裏。
“笑笑,你們兩個進去,把門關好!聽見什麼都別出來!”言罷自己也往房梁上去了。
棺材樓的老式房梁一如既往的四通八達,亂七八糟。風月貓著腰往前方聲響處行去,深深後悔沒帶手電出來,複又想起小柳姑姑的充電台燈就在包裏,當下便取了出來。
不想,燈光一亮,那邊聲響便止了。風月反應過來,暗罵自己小白,四周一片漆黑,就自己是亮的,這不找死呢嗎?趕緊關了!
結果這台燈不知是什麼牌子的,開關處居然卡住了……有木有搞錯,小柳姑姑,你哪買的破燈啊?這商標還沒拆呢,就不好使了。
無奈之下,她隻好把台燈放在梁上,自己往旁邊跑了。奈何,還沒走兩步,身後便風聲響起,風月連忙彎腰避過,險些由梁上栽下去。
翻身一看,隻見林染睜著一雙青綠滲人的眼睛,麵帶詭笑地看著她,整個人壁虎般大頭朝下地趴在角落裏一處梁柱上。
風月立時嚇了一跳,表姐這形象著實太有衝擊力了。
她摸了摸口袋裏的符紙,暗自數了下,壞了,龍虎山買的那些個驅鬼符隻剩一張了,早知道多帶些出門了。這羅刹鳥雖是地獄道的鬼卒,但到底也數鬼物一類,這驅鬼符應當可以將之驅出林染的身體。這時,成澄的身影在不遠處現出,她蹲在一處梁上,手中的短刃已經收了,想來怕是傷了林染。
風月衝其使了個眼色,然後對上麵的“林染”道:“羅刹鳥,你如何進入人間的?”
其實這是一句廢話,想也知道它是由下麵那口黃泉井進來的,風月比較好奇的是,十殿管製是何等森嚴,這鬼卒是怎麼脫崗逃出來的?
“林染”發出沙啞的笑聲,道:“你是這一代的司鑒使?”
風月愣了一下,想不到這羅刹鳥講話還挺溜,當下點頭道:“……現在大家習慣叫司鏡。”
它怎麼看出來的,我鏡子收得好好的,一直就沒拿出來過啊?不過自己這般慘淡境況,拿出來也沒法用就是了。
“林染”道:“人間司鑒真是越來越不像樣了。”
風月立時頭頂十字路口,涼涼道:“再不像樣,照照你這團沒品味穢氣也是綽綽有餘的。”
《子不語》中有雲:墟墓間太陰,積屍之氣,久化為羅刹鳥,如灰鶴而大,能變幻作祟,好食人眼,亦藥叉、修羅、薜荔類也。可見這羅刹鳥雖是地獄鬼卒,歸結起來也不過是受汙穢之氣化生的妖怪邪魔,木有檔次得很。
所以說,風月這句話之於地獄鬼卒實為等同於人間國罵之於廣大國人,欠揍得很。
那廂正在小心潛伏靠近的成澄聽了,也覺得風月這廝委實木有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