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兒明知最後那姬不悲應是勝了,不然蕭穀主也不會為他所製,但聽到此處,也不免輕鬆口氣,暗暗為這場醫術的巔峰之爭所折服。劉小舞稍停片刻,又接著道:“隻剩下兩個時辰了,眼看那姬不悲毫無進展。紫霞穀眾了皆是臉有喜色,覺得勝他在望,隻有蕭穀主臉色不動,不知在想些甚麼。姬不悲雙手負在背後,在殿前踱來踱去,這一踱,又是一個時辰,離打賭時間僅餘一個時辰了。忽聽得他狂嘯一聲,大聲道:‘罷罷罷,紫霞穀醫術果是高超,我今日不妨冒一回險,試一下我的如影隨行之法。’”
小紅蓮失聲叫道:“‘如影隨行’之法?這……這世上難道真有如此邪魅之法?”劉小舞眉頭一皺,雖時間已過去好多年,她還似對此法深有恐懼。雀兒奇道:“紅蓮弟弟,這又是甚麼方法了?”小紅蓮道:“這法子我也隻是聽我師傅提過,他也隻是聽說,並未見人使過,還以為是先人杜撰出來的東西。據說此法也是用針法,施入他人腦中諸穴,然後再以同樣針法插入自己的同樣穴位,中間以中空銀針相連血脈,如此一來,二人的身體感官,所思所想,俱是通的。另一人在想些什麼,身體內有甚麼異感,都能通過銀針傳於施針之人知曉。”轉頭又向劉小舞問道:“他……真施了‘如影隨行’的方法了?”
劉小舞點頭道:“如何不是?當時那姬不悲一說出來,所有在場之人驚得呆了。要知這法子既是邪魅,對受針二人俱是有著莫大的危險,一旦施針不當,重則立時償命,輕得也會變得癡癡呆呆,不成人形。當時我年齡還小,仔細看了蕭穀主臉色,發覺她到了此時,嘴角才現出一絲笑意來。這才明白,一切,似乎都是在她的算計之中。”雀兒二人聽了各自心中一寒,對蕭穀主即佩又怕,一個人如若能將心機使到這個份上,縱然她算作是正義一方,也難免使人膽寒。
雀兒又問:“那最後如何了?到底是蕭穀主勝了還是姬不悲勝了?”劉小舞歎口氣道:“這還用問?當然是姬不悲勝了。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穀主在那婦人身上,是下了毒的。”小紅蓮奇道:“怎麼又會是下了毒的?那姬不悲醫術那麼高超,又豈會察覺不到?”劉小舞搖搖頭,道:“世上有一種奇怪的毒,叫作‘赤兒花’,是由西域流傳過來,數量稀少,所以知者廖廖。這種花毒的奇異之處,便是對女人無用,一旦女人中了此毒,並無一絲一毫的反應,也對身體無礙。可對於男人來說,便是一種巨毒,隻要見得一點點血,立刻毒發身亡。”
小紅蓮聽了拍掌道:“妙哉妙哉,你們穀主這一手,當真是機變百出。早知道姬不悲用尋常手段恢複不了穴位,賭他知道這‘如影隨行’之法,並敢冒險一試。奇怪,如此奇詭高妙的計策,又怎麼還是讓姬不悲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