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舊殤(2 / 2)

小紅蓮向她投去感激一瞥,又複苦笑一下,接著道:“安安姐真是聰明,料事總是能中。雀兒哥,我爹娘皆被仇家所害,作兒子的,自要為他們報仇的。非但如此,我那仇家武功甚高,為人又惡,在北方武林中當真是臭名昭著,惹下不少命案。各人懼他武功高強,都是拿他沒有辦法,而我也知道,若按平常練功法子,即使到了五十歲,也不能是他的對手,更何況到了那時,那惡人也不在人世了,不能手仞仇人,我這兒子又有何用?

偶然一次機會,我聽到師傅跟人提起這揠苗之法,其時我才五歲,但心誌已堅,一來報得父母之仇,二來亦可為武林除害,當時便求師傅將這法兒施在我身上。我師傅又怎麼肯?一再推脫,說需體質極寒之人方能用得此法,否則徒百害而無功。我私下找了門中懂得醫術的師叔,診得我正是極寒體質,用揠苗之法是再合適不過,再三央求,後來,師傅終於是肯了。

那天,他明明白白對我說:‘徒兒,這揠苗毒性無解,你若一心想用,師傅也不能阻你。為師思慮再三,不妨便逐了你願罷。不過這毒一旦施下,神仙也是救不回來了,你的性命再強,也活不過二十歲。你可考慮好了?’我聽了心中歡喜,哪裏還用再考慮了?隻是催促,師傅無奈,請了幾位師叔師伯,和他一起,用內力將揠苗施在了我身上。這揠苗之毒果然厲害,之後我武功精進,便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安安聽他說完,輕輕問道:“紅蓮弟弟,那你的大仇報了麼?”小紅蓮臉上一黯,緩緩搖頭道:“沒有。兩年前我覺得自己學武有成,找那惡人報仇,卻未料那人不知得了甚麼消息,莫名便從江湖上失蹤了,再也尋不到他半點消息。唉,這兩年中,我踏遍南北各州,便是要尋他的下落。在白塔鎮上遇到祝萬言幾個,就是帶了他們幫主的信來,說是在北方靈州打探到一些那惡人的消息,讓我速去探查。”

雀兒心中一動,有意相助,問道:“不知紅蓮弟弟所說的大惡人,也就是你的仇家叫甚麼名字?”小紅蓮眼光一閃,知他意思,道:“雀兒哥的心意我領了,但自己的仇,還是由我自己來報吧,不需他人相助。”雀兒見他婉拒,臉上一紅,蕭半詩卻笑道:“紅蓮少俠這話差矣。人行於江湖,哪裏還能沒個幫手?雀兒少俠未必替你殺了仇家,但幫你打探消息總可以的。聽少俠所說,那人武功厲害,又惡行頗著,於兩年前匿跡於江湖,應該便是獠牙客田仲盈罷?”又轉臉向雀兒解釋道:“傳聞此人來路甚是神秘,好似突然從江湖上冒出來一般,師承門派俱是不詳。隻是奸淫擄掠無惡不作,凡作奸犯科時,必臉戴一張獠牙麵具,不露本來麵目。其人武功高深莫測,為人又機警,北方諸豪幾次設局想為武林除害,俱是被他逃脫。聽人說兩年前,莫名便不再出來露麵,跟他當初出現時一樣莫名其妙。”

小紅蓮長歎一聲,也不否認,道:“正是這人。唉,雀兒哥,你哪天若是探到田仲盈所在,一定先告之於我,讓我手仞仇人,切莫先下了手。”雀兒點頭應了,小紅蓮又道:“老實說,此次來紫霞穀求醫,我對身上揠苗之毒還抱著一絲希望,現在蕭穀主親口說無望,我也不再有甚麼奢望了,哈哈,也算是放下心中一件事情。現在隻求蕭穀主醫了我身上鴆毒,好讓我早早回到江湖中去,早一日報得大仇,也早一日為武林除害。”說完又是向著蕭半詩深深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