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朝思暮想的後位居然如此的唾手可得,心中卻反而沒有了以前刻骨銘心般的期待,盼望之情,她抬起頭再一次注視著寧德,這次眼中沒有了惡意卻是深深的不解,和濃濃的疲憊之情:“這次元和殿裏的事,不論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沒有插手,不過話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了,我答應你,元和殿的孩子算是保住了,我也會幫著你們好好待這個孩子的。隻是,德貴人,你難道不知道,佟妃她隻是把你當槍使麼?在這件事上,你奔走效力我看不出你能得一絲好處?你何苦要對佟妃忠心耿耿,佟妃和我,我們彼此大概也心裏明白大家都是半斤八兩,你那麼聰明的人難道還沒看透她麼?”
寧德卻是卻是微微一曬,閉口不言。
靜貴妃看了她一眼,笑道:“原來也有你說不出話的時候。”她歎了一口氣緩緩道:“你進宮也有幾年了吧,這地方最是催人老啊,不是身老,是心老,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其實,說句心裏話,若你我不是在這深宮裏認識,隻怕我們還會稱為惺惺相惜的朋友,可惜了,佟妃早我一步先籠絡了你去,這往後,也不會有機會和你這樣談心了。”
寧德默默點頭,心裏明白靜妃所言非虛,自己明明是來挑釁的,但靜妃仍能這樣含笑著與自己說著掏心窩子的話,試想換一下身份,今日這位上要是坐的是自己,不知是否自己還有這樣的氣魄胸襟……
隻是她未必明白,有些事是不能以得失來衡量的,就如今天這樣的事,世上並不是做任何事都要去斤斤計較,有時候有一份熱忱,一份報恩之心,就足矣。
寧德知道此刻不宜再在承禧殿中待下去,於是起身告辭道:“希望下次再見娘娘時能以皇後之禮侍奉您。”
鈕祜祿氏東珠頷首點頭:“你去吧,我便不留你了。”
她看著寧德離去的背景,知道往後自己與寧德怕是會有一種十分微妙的關係了。
見寧德一轉身離開,芸蓉就立刻朝著她的背影“呸”了一口,冷冷道:“什麼東西!”
東珠道:“你住嘴,她的心連我都看不透,難怪皇上會對她念念不忘,你去延洪殿走一趟,叫她這幾日手腳幹淨點,別惹事。”寧德一走,鈕祜祿氏東珠身上原本倦怠的神情一掃而光,眼神裏泛出說不出的淩厲寒光。
芸蓉禁聲道:“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