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古妖入侵(1 / 2)

一隻古妖,真真切切的古妖。並非是流傳於神話傳說之中,也並非隻存在於書中……它毫無預兆地出現在玉璕跟前,輕聲低語著絕望與湮滅。周圍的空間因高溫而扭曲著,熱浪一陣又一陣地連綿不絕,無邊無際的火海讓這裏看起來就像是人間地獄。這隻古妖的任何動作,都引得岩漿流落在地,發出咕嚕的巨響。與其說它是一隻古妖,還不如稱之為一座移動的火山,它代表著大自然純粹的偉力。東域的先生能做的僅僅是通過與天地溝通,獲得力量。而古妖則不同,它們僅僅憑借與生俱來的能力就能自由操控天地力量。渺小的人類對於古妖來說,區別隻在於是被踩死或者是捏死。玉璕用手抹掉額頭的汗,幹燥的舌頭舔了舔嘴唇。他警惕地盯著那隻肥碩的龐大古妖,心裏不斷倒數著一百,嚐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總是聽那些山中打獵的老人說:害怕死亡是有益情緒,隻有當你感到恐懼之時你才能做出最為正確的選擇。可令玉璕害怕的並非是即將到來的死亡,而是古妖看著自己的古怪目光。毛骨悚然,毫無緣由地毛骨悚然……它看著自己就像是透過了自己的身體,直視靈魂深處。這隻古妖意義不明的話語似乎在透露著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玉璕猶如處於寒地一般劇烈哆嗦著,隨後硬著頭皮開口朝這隻尊貴的古妖質問:“你什麼意思……?”尖銳刺耳的笑聲刮起陣陣烈風,古妖狂妄的笑好像是對玉璕的輕蔑……沒有任何解釋,也沒有任何的征兆。古妖抬起自己肥碩的爪子朝著玉璕毫不留情地拍下去,就像是人拍死一隻蚊子那麼簡單。玉璕來不及躲閃,也無處可躲。他死死地睜大自己的眼,眼球劇烈突出,就像是一個偏執的瘋子一般嘶吼道:“你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告訴我!”火焰瞬間席卷掉玉璕,爆裂的聲響蓋住了他的聲音,滾燙的岩漿猶如爆米花一般跳出,然後一股腦地傾泄在玉璕周圍。瞬息之間,這裏便被岩漿淹沒,烈風吹過,黑色的灰燼飄蕩在空中。這裏陷入刹那的安靜,隻剩下岩漿沸騰的聲音。這隻龐大的古妖從不再發出聲響的岩漿處,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扭動著身體,邁動著粗壯的四肢朝著某個方向前行。在行進的過程之中,它突然停了下來,環顧一圈四周後,發出野獸般的嘯叫……這仿佛就是一個信號,隨後是排山倒海般地嘯叫震響整個黎明。……玉璕的眼球劇烈突出,那是難以置信的驚訝。在他周圍猶如漁網一般的藍色線條微微扭動,它們表麵流動著晶瑩的光粉,時不時地有著“水波”躍出。這是一個半圓,猶如天穹一般保護著玉璕,那些流動著岩漿隻能從其周圍流開。他伸出自己的手,想要觸碰。唐玉立馬開口:“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這麼做。”隨後她繼而解釋:“這是領域,簡而言之,我可以掌握某種特殊的力量……”伴隨著嚓嚓的細響,在她身邊逐漸浮現出一個個躁動不安的危險球體,火花四濺而出,那些跳動著藍光就像是蛇吐出的信子,讓玉璕不由得保持著和唐玉的距離。“這是純粹的雷電之力,不僅僅對於普通人,大部分先生碰一下都會死。”她說。玉璕問:“所以這由所謂的“雷電之力”構成的網可以抵擋這些岩漿?”唐玉回答:“你可以這麼理解,雖然並不正確。”玉璕低吟:“這就是先生的力量嗎?”唐玉嘴角掀起一抹笑,回答:“這,就是先生!而先生能做的可不僅僅隻有這些。”話音未落,這藍色天穹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地麵發出撕裂般的震動。玉璕站立不穩,險些摔倒,他震驚地看著這片“天空”。藍色的雷電迸發出炸裂的白光,那一道道的叉形閃電肆意湧出,以一種侵蝕的方式蠻橫地席卷掉周圍的岩漿,火海,乃至一切……僅僅是片刻,玉璕便目睹了唐玉用自己的力量硬生生地撕裂開周圍的岩漿與火海,為他們打開一條生路。那是無法言喻的偉力,就像是傳說之中那些偉大的大宗和大哲用自己的身體鑄成了界線山,將古妖隔絕在外域逾千年。這並非是神話傳說抑或是小說故事,真真切切地發生在他眼前,以一種特有的方式敘述著先生的強大。這時,玉璕才明白今早的想法是多麼滑稽與幼稚。他單方麵的推脫隻是自己鞋的緣故,否則自己不會輸掉那場比試。可對於唐玉來說,那隻是一場根本不在意的小遊戲而已。“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裏,這兒離文啟學院可有點遠。”唐玉叮囑。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雲層灑在這片大地,讓血腥的色彩更為清晰。血泊,碎屍,肉塊替代了以前的綠水,小石和垂柳。這大概是玉璕離地獄最近的一次。玉璕猶如魔怔一般劇烈抖動著頭,看著周圍的恐怖場景,聞著空氣之中彌漫著的焦臭味,小心翼翼地踏了出去……他快速追上唐玉,開口懇求道:“我們必須得救玉淩飛,我知道有一條近路可以去思過閣。”唐玉停了下來,皺眉:“你難道根本沒明白現在是什麼狀況?玉璕,古妖入侵了這裏,沒人能夠幸存。剛才我已經嚐試過了,即使是我,麵對那隻古妖贏麵並不大。我們現在應該做的事是離開這裏,去文啟學院,我得盡快把這件事告訴大先生。”那個家夥似乎並未為之所動,他茫然地環顧四周,用一種唐玉無法理解的目光審視周圍的一切。他的十指相互交叉,表情茫然而又呆滯,那就像是一個心智並未成熟的小孩……這副樣子的玉璕讓唐玉毫無緣由地害怕起來,她立馬掐住玉璕的手腕,提高自己的音量:“你在做什麼?”這是一種直覺,就像是她昨晚看穿玉璕的內心想法。此刻的玉璕與她所知曉的那人渾然不同,在那短暫的時間中,仿佛另一個人格取代了玉璕,變成某種不可名狀的東西。而大多數時候,唐玉的直覺往往比經驗更加準確。突然之間,玉璕咋變。他的語速極快而又淩厲,甚至沒有任何停頓。雙眼緊緊地盯著唐玉,瞳孔擴大,目光駭人……就像是一個窮瘋餓急的惡徒。他開口:“在這之前,你說你必須屠掉那隻古妖……但在我看來,屠妖,論實力,論職責,難道不是應該交給那位老先生?可是現在,這位應該主持大局的老先生卻沒了蹤影。”“或許,武先生去尋求救兵了。”唐玉隨意地解釋道。“尋求救兵?任何人都不會愚蠢到讓一個實力最強的人去搬救兵。唯一的解釋就是那位老先生依然還在這裏,甚至沒有出玉家鎮。雖然我並不知道這種時候他為什麼沒阻止這場災難,但我知道他在這兒的理由隻有一個——那就是我。我並不清楚你們想要從我這兒獲得什麼,但是有一點我知道,你們不可能從一個死人那裏得到什麼!”偏執到執拗乃至瘋狂,玉璕就是那麼一個人。在他骨子裏永遠都是那麼一個絕對不會妥協的人,這種人就好像是在他骨頭裏塞進了一根竹片,永遠也沒辦法彎曲。他總是把自己逼入極端,有些人骨子裏的執拗是永遠無法改變的。有的動物毛值錢,比如狐狸,有的肉值錢,比如牛,而有的……隻有骨頭值錢,比如玉璕。麵對玉璕的固執,唐玉怒了,她大聲喝道:“你以為我什麼都知道?我抱著枕頭,睡在床,咣當一聲就被這群老家夥拉到這裏。我問最後一遍,你跟不跟我走?”玉璕拒絕回答,轉身獨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