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無上偉力(1 / 2)

林度他們失去下落,唯一知曉的最後地方是在裏區界線山的玄石坑,而這裏的界線山山脈大概是最為危險的。或許是玉璕的緣故,也或許是某些更為深層次的原因,一路上,他們並為遇見任何妖獸,甚至是活物,仿佛是踏入了一片死亡的空間。至此,唐玉不得不警惕,一直繃緊著神經,行了這麼久的路,始終未曾發言,斜斜的影子就像是掛在樹枝間的破布。終於,唐玉沉不住氣,想要說些什麼,可是隨後而來空氣之中的血腥味讓她繃直了身子,她在玉璕的手勢下迅速貓下,兩個人在草叢之中探出頭,看了下去。那是一片不大的湖,濃厚的鮮血陽光的映射下顏色渙散,讓人很容易惡心,陰冷的風裏混合著血腥的味道,一隻巨大的妖獸躺在岸邊,已經沒了氣息。在界線山之中這種事會經常發生,但是唐玉不認為這麼一隻巨大的妖獸會被輕易地抹殺。那股血腥味依舊殘留在空氣之中,這場戰鬥絕對沒有發生多久,可是他們兩個人卻沒有察覺到任何動靜……不對!是她根本沒察覺到。這是一個陷阱!唐玉細思恐極,對方知道他們的目標,甚至有可能自從他們踏入界線山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倒數著自己的性命……風吹過一片樹葉,雲開始慢慢裂開,鋪滿在界線山上空,它們反複地扭曲著,然後如同巨石下沉。悉悉索索的聲音就像是無數的蛇遊動在草地裏,細微的草石鬆動猶如雞蛋破殼一般打破了這份死亡的寧靜。野獸的嘶吼聲在耳邊逐漸清晰,空氣之中的血腥味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某種生物呼吸所發出的惡臭。唐玉下意識地擋在玉璕的身旁,卻發現手被猛地捏緊,那股劇痛感卻在須臾間被危機感所替代。玉璕拉過唐玉,讓她和自己迅速側身。他的動作實在是太快,映人腦海裏隻有結果,中間所發生的一切被硬生生切斷。那把黑色短刀和普通獵刀一般長,本該散發重重殺氣的兵器卻宛如工藝藝術品一般美。那把短刀映射出玉璕幹淨的瞳孔,刀鋒之間的刻著無數的小篆,黑色的霧氣在感受到玉璕殺意的那一刻猶如燒騰的火焰迸發而出。他微微低下頭,再度側身,小刀由下而上貫出,淒厲的叫聲將這裏拖入狂歡之中。玉璕鬆開拉住唐玉的手,另一隻手死死的摁住那隻蛇形妖獸的腿骨,從他身體裏抽出刀,然後狠狠插入它的腦袋裏,微微旋轉。灼熱的鮮血有人潑散的墨打在他的小刀上,將他瞳孔染成了血紅色。……兩道繁複的陣法在唐玉腳邊生出,浮影順著她的雙腳纏繞而上。她並沒有表現出如同玉璕那邊老練和毒辣,但是作為先生的她,相較於玉璕實在是強的太多。她輕鬆躲掉來自於從地底竄上來的進攻,沒有任何結印,甚至沒有高昂的吟誦聲,術是需要引導的,除非是最簡單的線術,當你熟稔之時,那就可以粘手即來。可這種威力線術已經超越了認知的界限。一道氣壓以她為中心釋放而出,居然硬生生地割碎掉她邊上一棵大樹的枝丫。無數飛舞的線條在她周圍快速聚集,然後在那三隻妖獸接近自己那一刻,扭曲迸發而出。那道氣壓如同利刃一般切割掉那道圓弧範圍內所有的一切,粗壯的大樹凸顯出光滑的切痕。這大概便是“線術”的極致,代表著純粹的切割。麵對著狂暴肆虐的力量,四周的空氣發出神經質的悲鳴。這就是先生的偉力,曾經壁畫才會刻畫的傳奇如今在這裏得到了完美的體現,宛如神跡。僅僅是唐玉一人,就幾乎毀掉了這裏。風掠過,灰塵散盡。唐玉漂浮在地麵上,嗅了嗅空氣之中的血腥味,然後說:“看來我們的旅途很快就會結束。”五具蛇形妖獸屍體的猶如爛肉一般被隨意堆在四周,而此時此刻,空氣之中死亡的味道更為濃鬱。凝重的雲最終鋪滿這裏的天空,這裏陷入無盡的黯淡之中。玉璕向前跨了一步,看著不遠處的潮水的妖獸,手中的黑色小刀微微抖動了一下……右腿往後一滑,在那些妖獸躍起之前,他比它們更快。他再度迸發出不可能的速度和力量,迅速壓進第一隻妖獸。可是還未等玉璕的手中的小刀斬下,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在他的麵前。那隻通體淡灰色,血色一般的狗形妖獸在他麵前碎裂而開。仿佛是被人用一把極其鋒利的刀在同一時刻從不同方向切開,玉璕敬畏地掃了一眼背後。忽然間唐玉消失了,空氣之中無數浮影飄散,那兩道陣法綻放出最後的光芒,猶如絢麗的煙花一般劃過天際。唐玉出現在妖獸潮裏,手裏旋轉著大約20厘米直徑的圓形球體,純白色的光裏流動著黑色的符文,無數電流遍布四周,狂亂美麗。她嘴裏哼唱著亂詞的女紅,明明是寫女人深閨等待丈夫的曲子,可在她嘴裏卻變成了類似於詠歎的組曲。玉璕這時候才發現對方這個女孩遠比他想象之中的強,他曾經因為輸給她而懊惱不已,認為隻是鞋子的緣故。可是當她爆發出先生力量的那一刻,他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他清晰地聽見了自己心髒處鼓動的心跳聲,那是純粹的威壓。曲子聲音戛然而止,世界似乎被消音,被一股奇妙的力量所湮滅。奪目的白光混合著躍動的閃電在頃刻之間如同圓形一般擴散,然後穩穩地停在玉璕的腳前。玉璕緩緩呼了一口氣,睜開虛眯著的眼……某個人的煙霧噴在了他的臉上,他很討厭煙味,以前就非常討厭。“戰爭就是滾動的車輪,要前進,就總的有些東西墊在底下;你們把它修飾為犧牲,我們把它稱之為無能。結果幾千年的戰爭之後,你們把我們的那一套學來了,培養最強者並且推崇這份信念,我們反而學會了犧牲。”對方輕描淡寫地在玉璕身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