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永遠也逃不了被女人征服的命運,洛寧也不例外。當他和同一個女人有染之後,洛寧總是會情不自禁說出自己的秘密,即使對方是一個妓女,“當然,我那迂腐的父親可不怎麼喜歡這類女人……”“妓女。”躺在洛寧懷中的女人提醒他,她咯吱咯吱的笑聲令洛寧想起了些什麼,目光變得陰鬱。女人安靜了下來,她知道接下來洛寧將會告訴她一些故事。父親,若是一個普通男人承擔這麼一個職業,那麼洛寧相信絕大多數人都能成為一位好父親。但,洛炘不會,作為東域的大將軍,飽受戰爭之苦的男人向來隻會以最粗的鞭子教育自己孩子。“黃金棍下出貴子,我的父親一直相信這麼一句古話,因為他就是那麼長大的。”女人眼中悅動著興奮的光芒,她止不住高興打斷洛寧問:“真的是黃金打造的棍子嗎?”顯然,這個沒什麼文化的女人,想當然的以為洛家這種大家族即便是打人的棍子,也肯定是黃金。洛寧囅然而笑,用手指刮了一下那女人的額頭,回答:“當然不是。那是一根帶刺的粗棍,當我長大拾起那根棍子之時,已經發現那根棍子的刺已經被磨平。我的父親一直追求所謂的孝,仁,家,國,當然他也注重家風……我第一次碰女人的時候是十六歲。”他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力量壓迫著他的眉頭,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他始終難以忘懷。洛寧的聲音很嘶啞,在極大的不情願之中他卻竭力逼迫自己說出來。“你大概也知道貴家大公子可是有著不少女人為他們主動獻身子,而在我十六歲那年,比我年長三歲的侍女主動勾引了我,當然我沒有拒絕。我的侍女在嚐到了侍奉大公子的甜頭之後,她主動叫來了自己的姐姐——一個紅香樓的妓女……在那段難以忘懷的時光之中,我甚至允諾在我繼承家業之後娶她們為妻。”“你很愛她們?”懷中的女人突然問道。“沒有那個十六歲的男孩會拒絕這份愛……即使現在我明白那不過是一場權色交易,但我依舊愛著我生命之中的那兩個女人。”洛寧的目光變得迷離,他穿過幽暗的時光長廊,在陰森而又不堪的回憶之中來到那段他從不曾忘卻的時光,他緊緊抱住懷中的女人說:“但這美好的一切都毀了。我的小秘密被一個討厭的堂弟揭穿,於是我那暴怒的父親抓到了她們兩個,然後把她們帶到了廣場,撕光了她們的衣服,讓這兩個一絲不掛的可憐女人騎在“木馬”上,遊過整條街。父親摁住我的頭,逼迫我看那兩個女人因為“騎木馬”而高chao的表情,但是卻不得不因為悲憤與屈辱而大聲痛哭!女人朝著她們扔臭雞蛋,丟爛菜葉;男人則發出下流,低賤的yin笑聲。那真是一場狂歡,和那些吉安人來到東域表演時並無一二……那真是一群瘋子的狂歡!”“那後來你的堂弟呢?”女人小心翼翼地問。洛寧看向對麵牆壁的家訓上麵,輕蔑地回答:“他還活著,活的非常好。”女人下意識地順著洛寧的目光望去,不禁打了一個寒噤。“但你不會像她們那樣的,我已經離開了那個地方,而我也不在是那個隻能在自己父親麵前下跪膽顫的男孩。我發誓,我一定會保護你。”洛寧的目光滿是寵溺,他溫柔地說:“我愛你,紅綾。”紅綾,並非是一個出色的妓女,她並沒有出眾的外表與氣質;當然也並非如同其她頭牌妓女一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甚至連最低劣的,依靠“活兒”取悅男人也是那麼笨拙。她當初能獲得洛家大公子,洛寧的賞識隻有一個原因。當初因為攬不到客人即將被趕出的她,恰遇在花樓的洛家大公子。她很快明白那是自己唯一的機會,於是她冒險闖進了洛寧的房間,當著那個欣賞頭牌妓女彈琴的洛家大公子脫光了自己的衣服。於是,自那以後,她就被洛寧帶在身邊,而且為了掩人耳目,洛寧甚至斥資在文啟學院買下一棟樓宇,並讓紅綾以自己好友妹妹的身份居住在了這裏。金屋藏嬌,藏得不是公主,也不是美人,隻是一個妓女。當然,這個秘密至今,都鮮有人知曉。……今早,紅樓的門一如既往地被敲響,當紅綾迎進這位特殊的客人之時,她吃了一驚。對方有些消瘦,他的目光裏藏著那個年齡不曾擁有的廣袤孤獨與陰鬱,凝視他的眸子你會隨時警惕自己以免被割傷。顯然,他並非是往常那個送早點的侍從,即使侍奉過許多男人,但紅綾依舊拿捏不準對方是哪種人。“我能……”客人伸出手,示意自己是否能坐下。“當然。”紅綾文雅地微笑,先走一步,領著客人前行。作為洛寧的女人,她必須得學會這些禮節與氣質,不僅僅是為了偽裝成那位公子哥的妹妹,也是因為有一天她將成為洛家的夫人。她身著昂貴的絲綢紅裝,落地長裙盡顯高貴與奢侈,她一顰一笑之間都透露著女性的高貴與美麗。她早已經不是那個為了吃飯而自卑下賤的妓女,舉手投足之間的嫵媚足以令大多數男人傾心,若不是礙於她的“哥哥”,早就有無數文啟學院的天子驕子以示愛慕之心。她不經意間所流露而出的美麗與高貴足以令人為之側目,然而當這種自信之美有意地釋放著某種含蓄的情意之時,得到的卻是不曾一變的目光。這個家夥仿若就是常年在邊遠地區苦行的僧人,不近肉欲,以鍛造刑具的方式在錘煉著自己。紅綾嫣然一笑,主動靠近這個禁欲的男人,一顰一笑之間都透露著誘惑,在故意地放下自己的衣肩後,她問道:“先生,請問有何貴幹?”客人從女人身體上收回自己的目光,露出示好性的微笑,自我介紹道:“我可算不上什麼先生,叫我林墨即可。趙小姐,我是你哥哥的親信,因為最近有些特殊原因,我們必須得把你接到更為安全的地方。”“哥哥的……親信?”顯然,她有些疑惑。客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震驚地問道:“難道大人未曾給您說過?大人可甚是寵愛您的,有一次,他甚至直接從一次行動直接離開,僅僅是因為您偶染風寒。”紅綾挪開自己的身子,興趣乏然地打著哈欠,她撐著自己的下巴望向別處,隨意地答道:“誰知道呢?”客人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在那牆壁上,是一副木雕的家訓,洛家的家訓——行誠孝而見賊,履仁義而得罪,喪身以全家,泯軀而濟國,君子不咎也解釋。“對了……”紅綾似乎想起些什麼,她警惕地看著麵前的客人,質疑道:“你說的特殊原因,我可以理解成我有危險?”“嗯,差不多。”客人回答。紅綾緊縮著眉頭,帶著侵略性似地再一次發問:“在文啟學院裏都有危險?在紅樓都有危險?”客人甚是肯定地回答:“對,夫人,很危險。”他一改之前的稱呼,一種能看穿一切的目光審視著那個女人。夫人,可是有丈夫的女人。紅綾臉色大變,她故作冷靜,但手卻不斷哆嗦著,她威脅道:“我可是洛寧的女人,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手指,洛寧不會放過你的。”果然,妓女不會聰明到哪裏去,更何況,他比大多數人都要聰明。客人依舊溫雅地保持著自己的微笑,雖然有些冷,他和顏悅色地作出自己的回應:“你知道洛寧的父親怎麼對待妓女嗎?”“你是洛家的人?”紅綾忽然想起洛寧父親對待妓女的態度,膽寒地問道。“算不上……但一個男人以“孝,仁,家,國”為家訓,我想他可不怎麼會待見一個妓女,“客人停頓了一下,他似乎想到了些什麼,那一度令人膽寒的目光再度看向那個女人說:”嗯,讓我想想,洛寧肯定不會缺女人,若是他願意,肯定有大把的女人在他床上,甚至不缺乏漂亮溫婉的大家閨秀。那他為什麼會選擇一個笨拙的妓女,她連裝貴家小姐都不像,甚至在遇見一個男人後,都會忍不住主動勾引對方。那我想:隻有可能是有妓女情結吧,在他以前,曾有過可怕的經曆,才會導致他有這樣的獨特嗜好。”客人侃侃而談,語速快得可怕,沒有任何停頓。整個過程沒有任何疑問的語氣,那是及其肯定的敘述,就好像他知道整個藏於密室內的東西,他甚至了解如何打開這個密室。紅綾止住了呼吸,空間不斷旋轉,不知多久之後那個男人的目光將她強行拽回了現實,逼迫她不得不看向對方……那是一雙如同惡靈般的瞳孔,能將人拉入深淵。“我隻是個妓女……”此刻,紅綾放下了所有的架子,化作了楚楚可憐的女人。“但你是洛寧的妓女,你肯定知道他的許多事。”客人諄諄善誘,帶著誘惑的口吻,“沒哪個妓女會拒絕成為貴婦人的機會,但是前提是你得能活到那個時候,還得不被發現。我的確並非是好人,但至少我不會對婦孺下手……”“你想知道什麼?”紅綾主動問道。客人滿意地拿出一張紙,並主動從一旁的書桌拿過筆墨,親切地說道:“看起來,我們有很多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