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群之中的玉璕快如遊魚,他一邊不斷抱歉說著“請讓一讓”,一邊仔細觀察著二樓的欄杆處。幸好人們都專注於中央場地的比試之中,並沒有注意這個冒失的小廝。即使每當前進一步,玉璕都會感到一些緊張。玉璕瞅見一個迎麵快速走來的女人,謙卑地說:“客人,麻煩您注意,小的這盤子裏麵可是熱湯……客人,您……注意……注意啊!”蒙著頭急行的女人顯然沒有聽見,即使玉璕已經開始避讓,但是由於樓梯的狹小,他和那個女人依舊撞上。玉璕連忙低下了頭,嘴裏哆嗦著:“客人,真是抱歉,抱歉……”小知重新扶好自己的眼鏡,看著那個全身都哆嗦著的小廝,心軟了下來,她連忙說道:“沒事,你不用在意。”玉璕抬起頭,看著這個略顯些許書卷氣息的女人,突然心生好感。她的裝扮和氣質明顯是貴人,卻沒有任何架子,反而平易近人如同你的鄰居。玉璕點頭道謝,重新挪好盤子,躬身離開。小知在下完樓梯之時突然停下,她似乎想起了些什麼,迅速回過頭再一次尋找著剛才那個人,她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那好像是玉璕!”小知曾在發給墨先生的畫布上見過一次,而以她的記憶是絕對不可能出錯。玉璕,還活著;而且,就在紅女招!她可不信玉璕是來這兒喝茶,看戲的。…………玉璕調整好呼吸,努力在臉上堆著微笑,整理好有些微亂的衣服,將手腕處的紅絲帶露了出來,表明自己侍從的身份,闊步走向階梯拐角處,抬頭看著兩個凶神惡煞的守衛。他的那副好人模樣贏得了守衛的好感,並未受到過多的盤查,兩個凶神惡煞的守衛在玉璕進去之前,還提了提玉璕微微鬆開的褲子。在瞥見玉璕成功潛入後,墨羲之收起自己的偽善,她用最為直接的方式拒絕了擋在自己麵前的幾個追求者。某個女孩掀起的躁動,如同一陣狂熱的風吹進宴席之間,白灰滲透進每一個角落。那個一直嘴中一直在嚼著果子的女孩手指一落,圓盤結界張開,繁複的花紋騰飛,她腳踏了上去,飛躍而出。這一切發生得都快於突然,風暴已經聚集在了所有人的上空,正在欣賞比試貴人們莫名其妙之中被仆從死勁拉著,他們怒罵著自己的仆從,說大膽狗奴才,你們究竟發了什麼瘋。直到尖銳的呼嘯聲從耳邊刮來,他們恐慌地四處尋找掩體,回過神憤罵是哪個該死的家夥居然在這個地方鬧事,簡直就是活膩歪了!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唐清和趙宏林紛紛一驚,他們立馬停下,大聲命令自家奴才向公主聚攏。上方突然張開一個結界,墨羲之蹬腿迸出,速度快如黑色的遊魚,躲開一位先生的攻擊之時,不留痕跡地朝著張之文的欄杆處震出一道餘波,張之文的手下迅速化解開來,擋在了主人的麵前。張之文的反應明顯別任何人都要來的劇烈,他打翻桌上的茶壺,嚇得周圍的仆人瑟瑟發抖。他朝著玉璕厲聲喝道,說你們紅女招是怎麼辦事的!玉璕惶恐地靠著柱子站著,當張之文想要一巴掌打在侍者臉上之時,一個高大的男人從他眼前橫飛而過,吐出鮮血倒在牆角,大漢捂住胸口忍著痛立馬說道:“張先生,快走,對方好像是衝著你來的。”玉璕見此立馬上前獻媚道:“客人,如今下麵如此混亂,您還是跟著我走吧。我知道有一條捷徑。”張之文揮舞在半空的手放了下來,他雙手重重握住玉璕,感激道:“依小先生了,他日,之文必有重謝。”“來人,趕緊保護先生。”一個精瘦的小子連忙招呼著人護住張之文,然而就在下一刻他卻再也未能發出聲。一把快刀簡單有效地抹掉他的脖子,與此同時,張之文周圍的侍從也盡數被抹掉脖子……玉璕愕然地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這一切發生得太過於突然,以至於一個黑影之中的人向他走來之時他都未曾有任何反應……此起彼伏的哭喊聲與求救聲突然占據了宴席的主要格調,歡樂融融的宴會瞬間被血腥的味道所取代。唐清看著那些揮向貴人門的屠刀,聽著他們的嘶吼聲,某些回憶和痛苦的時光令他無所適從,怔在了原地。趙宏林已經顧不得唐清的失態,他大聲嘶吼著:”保護公主,全部都給我去保護公主。“但,那是徒勞的。所有的人,無論是那些手無寸鐵的貴人亦或是實力強大的先生,在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之中都淪為了砧板的魚肉。這是一次有預謀的襲擊,這群藏在陰影之中的人,展現出如同軍人般的紀律,他們快速而又高效地殺掉這裏的任何人,甚至不放過一隻飛出去的蒼蠅。高樓之上的護衛迅速被這群人清掉,馬上被弓箭手取代,占據有效位置的弓箭手,搭弓上弦。赤金色的弓箭在空中掀起流沙,引起翁鳴,刻在弓箭上的符文綻放出驚人的力量,摧枯拉朽般地撕碎那些先生所構造的屏障,直接射穿胸口。失去了先生之後,紅女招的抵抗力量迅速消弱,這群訓練有素的家夥猶如狼入羊群一般開始屠殺。血的味道的確不怎麼好聞,尤其是目睹了如此血腥的畫麵,在一個人的腦袋飛到公主麵前時,她驚慌失措地嚇出聲。守護在她身邊的四位衛隊先生迅速組織起防禦,在這混亂之中開始撤退。顯然的,這場有預謀的屠殺,隻是為了刺殺某人。在眨眼之間,從陰影之中突然現身的某人從背後迅速扼住了一位衛隊先生的喉嚨,致命的塗藥匕首毫不留情地割碎了他的喉嚨。但這突然的襲擊也為其餘三人爭取了寶貴的反應時間,一道憑空出現的方形結界在他們腳下形成,那道結界猶如泰山自巍然不動,以萬夫莫開之勢擋住了之後的所有進攻。那位結界師立馬命令道:“快,帶公主離開!我撐不了多久。”……耳邊呼嘯的聲音逐漸在唐清身邊擴大,來自於身體的敏銳直覺讓他迅速作出反應,將他從夢靨之中拉回現實。唐清看著麵前朝自己襲來的彎刀,迅速知曉了這群人的身份。他迅速作出反應,但是已經太遲……那把彎刀鬼魅一般貼上他的頭,直接削掉他的耳朵。唐清忍住疼痛,趁著對方得逞的間隙,也抓住了對方。隻屬於先生的偉力開始展現,先生之源開始如同噴泉一般噴出,無與倫比的力量賜予了唐清碾壓性的實力。他雙手直接抓住對方的頭,以一種最為蠻橫的方式結束對方的性命。顧不得擦幹淨手上的血,唐清心急如焚地朝著台上看去,唯見血跡斑斑的紅衫以及一枝在空中留下金色痕跡的弓箭。唐清著急地想要立馬趕去,但是渾身乏力的他甚至連眼睛都睜不開。和這些家夥交手多年的他,竟然忘了這群人會在任何武器上抹上劇毒。即使自己是先生,但這種從內部擴散的毒藥對於他來說依舊是致命的。漸漸地,他再也無法呼喚先生之源,隨後,就連身體也不聽使喚。耳邊的喧囂逐漸在唐清耳邊擴大,隨後逐漸被鐵馬冰戈聲取代,他的眼皮越來越凝重,最終陷入黑暗。一個黑衣人迅速竄到他的身旁,塗藥的匕首插入他的胸口以及頭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