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民區結界屏障處,這裏為了抵擋古妖烏納塔的入侵,臨時塔架起的防禦措施。結界師們沒指望這個結界能夠如同界線山一般擋住烏納塔,隻是期望能夠軍隊在東方區的高牆布好防禦措施。但是他們卻完全沒能預料到這個由數十個結界師構造的結界,甚至未能撐過兩天便直接被打破。在結界處,所有的防禦工事都毀於一旦。一陣烈風吹過,埋進土裏的木頭標示牌顯現出來。雖然用毛筆寫的字樣已經很是模糊,但是能依稀地辨認出:“歡迎加入,父母會為你驕傲”的字樣。這是軍隊為了暫時性補充部隊所想到的法子,號召東方區的先生加入這場戰爭。但是東方區的三大家死的死,逃的逃,隻剩下一個破敗的柳家,哪還有什麼先生呢?這塊土裏的牌子,不過就是廢墟之中的另一件裝飾品而已。帶有腥臭味的風在這裏呼嘯地刮著,隨後,一個人的腳將這塊木製牌子踩進土裏,但是隨後不幸降臨在這塊牌子,一根類似於柱子的粗爪踩碎了它……玉璕借著自己構造的結界柱翻身而過,飛躍在那隻巨大的妖獸頭顱背後,立馬消失,朝著鵲門趕去。曾有神話故事:一對情人天地相隔,情郎隻能在某個特殊的日子才能與自己的情人相見。在那天,會有無數的飛鵲聚集於天空,為情郎搭架出一道橋讓他與自己的情人相見。於是,當後世的結界師創造出一道能夠在兩地之間建立聯係的門之後,便將其命名為——鵲門。天涯咫尺,不再是情人之間表達思念的成語,而是真真切切的存在。踏過鵲門,你就能直接抵達另一天地。興許玉璕作為一個野路子,並沒有接受正規學習的結界師那般強大。但是謝東明白玉璕所擁有的空間之力,多少結界師窮盡一生也無法達到,更何曾玉璕無師自通領悟鵲門的原理。這是一次膽大的計劃,估計就連謝東本人都無法預料是否會成功。由玉璕毀掉鵲門,切斷東方區與外域之間的空間聯係。玉璕再一次側身躲開,用天鑰斬掉從陰影處襲來的妖獸之後,他立馬展開手指,一道大型的結界拔地而起,將他護在其中。但也就在那一瞬間,他失去了光明,潮水般的妖獸淹沒了那根柱子,遮住了他所有視野。那些妖獸張開血盆大嘴,奮力地撕咬著,沙沙的聲音就像是不斷滴答的鍾聲在提醒死亡的逼近。玉璕顧不得肘部剛剛被一隻妖獸咬到的傷口,絕望地支撐著結界的穩定性……突然,黑暗的幕布被掀開,玉璕抬起頭看著那隻趕來的巨型古妖,它一舉毀了那些擋在它跟前的蟲子,輕而易舉地將玉璕的結界撕開。那隻古妖張開自己的血腥巨口,所掀起的巨浪甚至將玉璕背後的妖獸群盡數震得粉碎。玉璕的手指再度揚起,空間再度變得清晰成為格子狀,隻不過當他想要再一次拉開空間之弦之間的距離之時,他卻未能做到,一股遠超於他的力量似乎將那裏全部鎖死,那些空間之弦不再如同湖水那般溫柔易變,它們變得如同青銅一般堅不可摧。玉璕大口地呼著氣,胸口上下起伏著,他從兜裏掏出大先生贈予自己的子母玉,說道:“我被古妖包圍,烏納塔找到了我……”他已經顧不上說完,那隻古妖的攻擊以至。在匆忙掀起一根結界柱躲掉這次攻擊之後,玉璕朝著更深的地方逃去,漫無目的。他並不知道這場逃亡要持續多久,興許自己在下一刻就會被一隻古妖咬在嘴裏。但,總的要多活一會兒……不是嗎?貧民區深處,曾經封印烏納塔的祭壇如今已經被一座前所未有的巨大鵲門所代替。這座鵲門在空間之中呈現出扭曲的樣子,要是想要維持它的成功運轉,僅僅靠烏納塔如今的力量可無法做到。所以即使是它下方那個渺小的人類,也擁有著輕易摧毀它的能力。謝東看了一眼子母玉所傳來的信息,不由得嗤笑一聲。果然,玉璕實在是過於聰明;但他隻是猜到了計劃的開始,卻沒有猜到結局。子母玉被隨意丟掉,謝東滿意地看著眼前那座巨大的鵲門,感歎這真是他所見到過最宏偉的建築,連皇室的宮殿都無法比。他對自己身邊那隻巨獸親切地問道:“你說,它有淵樓高嗎?”“肯定沒有……但是它摧毀淵樓可是輕而易舉。”“那麼,讓我們結束這一切。新的先生時代已經來臨,先生係統即將建立,東域將不複存在。現在,沒有人能阻止我!大先生不能,東域皇室也不能,任何人都不能,我將親眼看著東域得到重生!一個新的時代!”巨獸高揚著頭,隨著他力量的注入,鵲門慢慢變得穩固,然後開始以實體化降臨在這片空間之中。……玉璕再度將目光投向子母玉,舔了舔自己不知道幹涸多久的嘴唇,可是空白的子母玉依舊未能傳來任何信息,倒是周圍妖獸急促的鳴叫聲越發傾心。玉璕想要竭力地控製自己不要發怒,但越是這樣,他救越發不甘……是的,他從一開始就該明白這個殘酷的騙局:毀掉鵲門自己根本做不到,他甚至不能穿過古妖的封鎖線。自己闖入貧民區隻不過是一個誘餌,引誘烏納塔。但即使是這樣,他依舊踏入了這裏。有些時候,有些東西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逃避的。大先生說得是對的,有些事情他是必須做的。不應該被所謂的榮耀感驅使,或者是為了職責而履行。當你站在這裏的時候,就應該有所覺悟。大地劇烈地顫抖,土塊粉碎,黑色的流沙飛舞,這個世界被黑色所覆蓋。這裏是沙漠,沒有生命。那刀劍橫插落下,閃電在它劍鋒之上跳動,那個黑色的漩渦迅速的旋轉,下方的古陣在擦擦聲之中咬合在了一起,黑色的遊絲刹那間裹住古妖,那把刀片刻落下。玉璕的手鼓動起來,堅定的目光瞄準古妖的脖頸。不顧一切,惡狠狠,用一種野蠻的方式,將刀插入古妖的背脊。那種劇烈而恐怖的破空聲再度響起,帶著呼嘯的殺氣,像穿雲箭插進天空,碾碎。絕望的哭嚎聲,痛入骨髓的尖叫聲,如同年夜的爆竹。濃烈的黑色氣流消逝,古妖的血潑散,黑紅色的血將玉璕整個人澆透。玉璕站立在古妖的屍體之上,十分平靜。他那粘稠的長發粘住眼眉,讓他看起來極像一個拾荒者。不住地打著顫,呼出的氣如同大功率的風扇在排氣,喘息同奔跑了許久的犛牛,強弩之末……玉璕望著麵前堆積如山的妖獸,再一次拾起子母玉,問道:“大先生,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個時候你應該毀掉鵲門了吧?”依舊沒有任何回應,隻有耳邊的妖鳴蓋過整個世界的聲音。古妖赤金的痛苦折射出深寒的殺氣,掀起那個人類那一抹薄而又冷的影子。他瀕死的身體流出大量的鮮血,一隻手開始起舞,喉嚨裏發出從未聽聞過的音節,繁複晦澀,那是一種低沉的,類似於獸的低吼。古妖憤怒地嘶吼一聲,它那如同巨人的身軀奔跑起來整塊土地都在打顫,那個渺小的人類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任何力氣抵抗他,他躺在廢墟之中,正等待著自己的死亡。古妖高高躍起,它伸出自己的前爪,它要直接將那個人類連同地麵一起撕裂開來。它受不了一個卑微的人類對自己的嘲笑。躺在廢墟之中的玉璕,他全身的骨頭已經接近粉碎,他現在還活著隻是因為唐玉留給他的那份遺產。那個女人在自己死去的那一刻將自己所有的力量灌注進了玉璕的身體內,這或許是一筆財富,但對於玉璕是一份折磨。這讓他清楚地感受到身體被分裂的那種痛苦,然後直麵自己的死亡。……鵲門的表象越發真實,周圍不再散發出空間漣漪,這裏的一切都變的牢不可破。那道鵲門再度變得清明,閃速著淡藍色的微光,它的一切都再度變得真實,甚至映射出鵲門彼岸的景象。謝東的笑容越發濃鬱,這一天他等的太久了……可是突然,淡藍色微光開始散去,細微的哢嚓聲變成了重物崩塌的聲響。謝東甚是惶恐,立馬朝正在注入力量的巨獸問道:“發生了什麼?”未等巨獸回答,某人用更為直接的進攻宣泄了自己的憤怒。謝東側身,澎湃的先生之源立馬湧出,擋下這一擊。他震驚地看著本該趕去界線山破壞“鵲門基點”的大先生,但隨後便釋然。大先生揚指怒罵:”謝東,我曾一度寧願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究竟是一個怎樣惡毒之人才能作出如此行徑啊!你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