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三年難道都在集市賣肉?”墨之後對著正在收拾東西的古風城突然問道。古風城眯起眼,他理理自己的衣袖,丟掉手裏的架子,從攤子底拉出一把椅子。他那副臭顯擺的樣子看上去可真不想是一個文人,他說:“我其實順便去西域瞅了瞅那裏的女人,她們比東域的女人更奔放啊!”“哦!願聞其詳。”古風城的雙手支撐著下巴:“西域的女人著裝風格比東域和南域的女人更為大膽,更為奔放。”隨手甚是篤定地道:“衣服穿的越少就表示人們越窮,這是女人應付壓力的結果。”墨之後抖眉,稱:“無稽之談。”“哎呀,我總的打開你的興趣嘛。”古風城露出狡猾的表情,繼續說道:“如果排除天氣影響,東域的女人穿得的確比西域的女人更為保守,這是文化觀念。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如今的西域,可不必東域好得上哪裏去,作為一個政教合一的大域,內在矛盾可是相當深!”“那北域呢?”墨之後問道。古風城輕捋自己的胡子,神采飛揚,在組織好語言之後他快速地答道:“北域這些年雖然未經曆過戰爭的洗禮,但他們一直生活在極寒之地,吃著我們難以想象的苦長大,忍受著這些敲骨吸髓的痛苦;竟然從未傳出那些野蠻人想當“跳跳”的消息,這很不合理,卻又極度合理!他們沒有大域或者國家這樣的製度以保持高度統一,而是以部落這樣落後的形式散居。他們對於神的虔誠紮根於心,所以才一直把屠妖當作整個部落的使命,之所以如此我們三大域才會源源不斷地為他們提供食物,給他們武器。”古風城的手指在案板上一劃,劃出一條線,他說:“但是我們得提放他們,對吧?”墨之後搖搖頭道:”是因為他們的本質依舊還是人嗎?“古風城攤開手,說:“這是事實,人類是永遠不可能信任的生物,人心遠比任何精密的器械都要複雜,而人和人之間更是難以取得彼此信任。北域人和古妖接觸得最深,他們整天飽嚐著生離死別,貧窮和饑餓。總有一天,他們會明白或者相信:神不在眷顧他們,自己親人如同泡沫般的生命會激起他們心中最底層的惡,這份惡的來源絕非古妖,而是和他們有著相同皮囊的東域人,西域人或者是南域人。”“看看我們,即使我們能將自己最為優秀的戰士投用到戰爭之中,可他們和北域那群狼相比,隻有淪為獵物的命運。即使我們擁有著遠超北域的兵器,但戰爭可比的是數量和質量,然而北域兩樣都擁有。不過……幸運的是,至今還沒有人能夠將東域所有部落聯合起來,那就不足為懼!”“可我們依舊不能放鬆對他們的警惕!”墨之後補充道,古風城很滿意他的睿智,隨後拋出自己的第三個觀點,“好,接下來是我們最為親切的東域。”“你了解得最深。”墨之後深有意味地看了一眼古風城。“侍奉這樣善於冷笑話的主公看來真是有幸……”古風城抿著自己的嘴,笑道。“東域的政治社會製度是一個矛盾的集合體,任何書籍和知識都無法得到這種體製的產生,可是東域這種獨特的域製偏偏誕生了——分權而治。東域的皇室擁有著行政權力和軍事權,但是強大的淵樓卻不受皇室管轄,甚至擁有立法權和司法權,他們直接管理東域所有的先生,甚至如果東域的域皇違法了法規,淵樓有權將其廢黜,另立域皇。皇室和淵樓之間相互製約,不僅避免了權利的濫用,也避免了獨裁。我想,即使一百年之後,這樣的製度也非常先進!“”你和我都知道,剛剛經曆戰爭洗禮的東域卻隻用了短短十幾年的時間站穩了腳跟,甚至隱隱有擴大的姿態,他吞並了葦原國,和九州簽訂了和平條約,但實則是操控了九州,而這些年又不斷地向著北域施壓,毫不嫌棄自己撐著。”“那是因為他們有實力能吃定對方。”墨之後補充。“那他們的肚子可真夠大的。”古風城旋即立馬說:“他們敢吃,證明有野心,和主公您一樣有野心。每個人都懷著不同的目的想發動戰爭,東域則幾乎把自己擺到了台麵上。但是正如剛才所提到的,東域這種獨特的域製是為了避免皇權的濫用,我想四大域能夠保持和平到如今,淵樓功不可沒。但有一點——皇室的人可沒想和淵樓共享權利,淵樓自然也有一部分人是反皇派,所以兩者之間終究會點燃火藥。”“哦,聽起來有點意思,願知一二!”墨之後把手伸進了兜裏,終於生出了“有興趣”的表情。古風城得瑟地抬手,喝一口自己大茶缸裏的濃茶,繼續說:“皇權一直統治了東域近一千年的時間,每個人心中都有個烙印,準確點說是——皇權的奴性,你得知道革命的真麵目。”“為了更多吃的而已。”墨之後滿不在乎。“我真得不的不為你的博識叫好,一千年以來,那些人的想法無非就是把革命加冕“自由”,以欺騙那些不識字的百姓,即使那些識字的人,隻要冠以“自由”二字,恨不得立馬拋頭顱撒熱血。仿佛在說,自由,自由,人若不能自由,於何存為?”“自由嗬,自由嗬,多少罪惡假以汝之名行之。”墨之後突然低吟。古風城深深地看了一眼墨之後,繼續說道:“平等和自由隻是一個可笑的說辭,人類社會被分為三種人:上等人,中等人,下等人。上等人手握權利,享有最漂亮的女人和最美味的事物,他們同時維持著這個世界的秩序。中等人幫上等人做不願意做的事,以獲得上等人資源的分享。下等人呢?”“就為前兩種人創造生活的品質,他們做牛做馬,隻為得到吃的。於是人類曆史就被這三種人填滿,終有一天,某些中等人品嚐到了上等人生活的滋味,他們開始心生嫉妒,於是仇恨的種子就開始發芽,長成參天大樹!他們發現下等人的“信仰”的脆弱性,下等人開始對於皇權質疑,因為自己的大米變少了,上等人無法具有效率地統治下去,兩者一同發生。於是讀書的中等人調用自由和正義等人為所創造的字眼拉攏下等人,你說多麼可笑!”“經驗產生於思想不斷適應現實,而思想體係源於思想之間的相互適應。在無知之幕下,誰也無法知道這種東西是否存在,但是隻要這些東西套上利益的偽裝,一切諸行!”“對,於是那群腐爛的上等人被推翻,有些中等人搖身一變,變成了上等人,下等人成為了中等人,上等人成為了下等人。結果到頭來,還是沒變,有這功夫還不如去賭場玩兩圈。然後又過了些年,戰爭又開始了,和以往沒變,又開始搖著自由和正義的旗幟。”古風城起身,不斷地踱步,他的意識已經和自己的身體剝離,睿智照耀了人類的星空;他妙語連珠,然後冷汗之下。墨之後親眼可見那個家夥的額頭上開始低落汗水,他沒有擦拭,隨後手重重地在案板上落下。……他開口:“人類的曆史始終沒變,平等和自由隻不過是一個可笑的字眼,人類從來沒有嚐過一天人人平等的滋味,也許我們的生活過得比以前好了。但是財富的分配,人權的保障,社會善的態度依舊沒變,革命隻不過把這些東西微微平衡而已,結果天平依舊會滑動。因為我們是人,我們是未進化的人類,每個人的思維都是鎖死在自己腦袋裏,無法彼此了解。我們追逐利益,用功利主義主義行駛社會。看過去,曆史的變遷的意義隻不過是——我們這些當狗的該管誰叫主人。這些人的成功之處在於提高了他們在社會之中的分配額度,但正在意義上的社會基層依舊未能改變。這一切都還在發生,真真正正在我們身邊發生,我們對此熟視無睹,這些自私的人把握權利,從未考慮過貧窮之人和流浪之人的痛苦,可憐那些下等人繼續被拋棄,繼續被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