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敗之境(下)(1 / 2)

墨塵扔掉劍,以示自己的決心,然後獨自朝那幾人彳亍走去。領頭人見此也卸下所的戒心,示意自己這邊的人上去綁住他。可就在此時,某人突然笑出聲。領頭人臉色劇變,惶恐不安,他欲四處尋找……可不知何時,這個男人已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短發、劍眉、黑瞳,以及標誌性的刀疤。總是這樣,葉清向來喜歡以出人意料的方式出現在眾人眼前,似乎是想要一種神秘感。但領頭人知道,那家夥是喜歡以這樣一種恐懼感施加給手下,讓他們明白其實自己無時無刻都在注視著他們。此刻,就是最好的證明。領頭人惶連忙上前請罪:“不好意思,葉先生,是我膽大妄為,想要提前將這份功勞貢獻給您。”葉清自然不會信這樣的鬼話,但出奇的是他並未因此而發怒,而是直接邁過自己手下,朝著墨塵逼去,問:“南方佬,你清楚自己惹了什麼人嗎?”有時候,人喝涼水都會塞牙……但墨塵可以慶幸的是:這還不是他點子最背的時候。他朝敵人背後望去,麵對這麼多敵人,自家小姐倒是很幹脆地放棄了抵抗,任由他們把劍架在自己脖子上,做好自己本職的角色。領頭人用袖子擦著自己額頭的汗,欲言卻又嚇得呆立在原地。因為就在剛才一刹那,一道結界突然布下,這裏被徹底封鎖住,從此刻起,真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與此同時,四十幾個黑衣鐵麵具之人從陰影之中顯現,麵具之上的冷色幽光與手中的冷兵交相輝映。天玄宗的敵人是逃不掉的:第一次殺了我們五人,那我們下次就十個、二十個、三十個……一百個。這種看似小混混打架的手法,確定了天玄宗在東域無可撼動的高度。可又是什麼樣的敵人,值得葉清率領近五十人追殺呢?“拾起你的劍,我不會殺死一個手無寸鐵之人。”葉清命令道。“這是你的尊嚴嗎?”墨塵疑問。葉清輕蔑地回答:“不,這是你的遺言。”聽此,墨塵也不再多說些什麼,低腰拾起地上的劍,說:“這樣啊,那我明白了……”墨色的劍從劍鞘之中拔出,溢出的劍氣猶如狂亂的線術一般直接在地上割裂出一條裂縫。葉清將這一切收入眼裏,隨之而來的是呼嘯著的劍吟聲,彼此呼應……那些沉睡了許久的上古神兵察覺到曾經自己所迷戀的氣息,並以此發出欣喜的嗚鳴。葉清忍不住低喃:“來吧,曾經一劍殺掉犰天雄的男人,讓我看看你究竟強到何種地步?”劍起,並伴有翁鳴。墨塵握緊劍,閉上了自己的眼,似乎那些從潮水般湧來的敵人皆為無物。劍落,萬物細無聲。墨塵鬆開劍,眼中隻剩下了葉清。墨色的劍已成了鮮豔的紅色,不斷響起的滴水聲是如此惱人,就像是夏季翁鳴的蒼蠅。葉清想要掀起袖子擦掉額頭上的汗,但也是那一刻,他聽見了一聲非常清脆的“刺啦”聲,就好像一塊布被突然撕開的刺耳聲。多年的經驗告訴葉清自己的胸口至腹部被撕開了一條口子,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他上半身的衣衫輕飄飄地滑落,漏出那條鮮明的傷口,隨後傷口越來越大,並隨著鮮血流出……葉清不敢動,就像是在界線山獨自麵對妖獸時,堅定自己一動不動,妖獸就會視自己為死物。於是,這裏變得靜悄悄的,隻有某把劍的滴血聲。這時,葉清才明白自己究竟何等的愚蠢,愚蠢地以為憑借這麼多天玄宗的人可以殺死那個男人。近五十個天玄宗的高手,卻僅用了一劍……劍起,劍落,鮮血便如雪花飄散。或許,對於那個男人來說,無論是犰天雄或者是他們,唯一的區別就是這一劍所用的力道。一股壓力隨著劍氣如同海浪高漲,然後壓住所有人,葉清就連動一動的勇氣都沒有。隨後,劍落,壓力如同泡沫碎掉,葉清得以喘氣的代價就是滿地的屍體。那個男人收回了劍,徑直從葉清身邊走過,來到自家小姐麵前,一邊為她鬆綁,一邊詢問她有沒有受傷。至始至終,他都未曾將目光投向葉清,視若無物。甚是狼狽的,葉清隻是不斷地用袖子擦著額頭的汗,然後逼迫自己不看向那個男人,於是漸漸地,葉清越來越惶恐,終於再也無法忍受的他,鼓起最後僅剩的勇氣準備灰溜溜地想要逃離。……“我還以為你還有些骨氣!”葉清的雙腿驟然軟掉,比之前更甚的恐懼猶如千鈞之力瞬間壓垮了他,使他跪倒在地,渾身顫抖。他用無比尊敬的口吻卑微地喊道:“歡迎宗主大人!”伴有風,且有一陣洪亮的妖鳴聲,隨後,這裏陷入黑暗之中。那是遮天蔽日的巨大雙翼,它的黑色尾椎直接橫掃掉下方的所有房屋,以供自己能夠舒服降落。沒什麼都比這更為震驚,並非是有人能夠驅使妖獸作為的騎乘,而是那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態。墨塵緊張地拉緊自家小姐,然後盡力控製住她不要亂動……他知道總會有那麼一天,但沒想到這天會如此之早。這位傳說之中的宗主乘妖獸而來,以孤傲之勢降臨於此,他審視著墨塵,就像是審視自己的子民。依舊是黑衣鐵麵具,但是你卻無法將目光從他身上移走片刻。就猶如黑色的深淵,會吞噬所有膽敢凝視他的人。他那如同墨一般散不盡的長發,仿若隨時會化作亡靈將你拉入深淵之中。犰天儘取下自己的鐵麵具,露出自己白玉般無暇的臉,可最引人注意的是在他額頭之間,竟有一顆青色的異石鑲嵌在其中。犰天儘從妖獸身上漫步而下,向墨塵走近說:“你就是那個南方人,哦……這還真是有趣呢?”隨即,犰天儘看向墨塵身邊的那個女人,抿笑:“沒想到,你竟然會去保護這個家夥。”“受人所托而已。”墨塵不亢不卑。“哈哈……受人所托?真是感人肺腑的廟子情義!”犰天儘突然狂笑,他指了指那個女人,然後又指了指天,說:“真是有趣呢,真是有趣呢……那好吧,那你就以一個廟子人的身份讓我看看你的仁義吧。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因為背叛的憤怒而殺了這家夥。”說罷,犰天儘一躍而起,轉身乘妖獸大笑離去。女孩掙脫開墨塵的束縛,露出怨恨的目光。但墨塵似乎並不在意,不以為然地說道:“你知道,我殺不了他。而他要殺我,就是一息之間。倒是你,我更加好奇你和天玄宗之間究竟有什麼樣的恩怨?”依舊沒有回答,她作為小姐並不需要回答自家小廝的問題。一如既往地,女孩就像是墨塵的小姐一樣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轉身自顧自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