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打南邊來(1 / 2)

“五兩銀子?”那姑娘睜大自己的眼,拽緊了自己的錢袋子,顯然不敢相信麵前這家夥所說的。廟商眼珠子一瞪,若不是這姑娘長得還能看,估計已經找人把她直接給抬了出去。“廟商”是行走在廟子裏的商人,什麼黑貨都能弄得到,即使是文啟學院上山的憑證,先生印他都能弄一大麻袋子。今兒是文啟學院招新生的日子,他的生意自然也十分火爆,如今在這世上,可是有著不少年輕人擠破頭都想進文啟學院。而當他看見這姑娘時,毅然決然地推掉所有單子,獨自一人好生接待對方。眼力毒辣的人,自然能夠看得出那姑娘的一身紫衣便及其奢侈,更何況她身上的其餘裝飾……這是一條肥魚,宰得好,他就一個月不愁吃喝。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於是他一狠下心伸出了五個手指。“五兩銀子?”那姑娘已經不是震驚,而是憤怒!她在懷疑自己是否被黑心店家看她一個外地小姑娘,人生地不熟要狠狠宰她一筆。“我的親娘耶!”廟商叫苦不迭,這娘娘是唱的哪一出,我這五個手指是要五青玉啊!在廟子裏行走,價格不俗的青玉,紅玉才是流通物啊,俗世的錢在這裏能值幾個錢?您要銀子,我能活活把您給砸死。在確定對方不是在插科打諢,裝傻賣萌之後,廟商也隻得擺擺手暗歎自己倒黴,沒想到今天居然看走眼,便招呼著小廝將這廝直接給扔了出去。……墨塵在外麵溜達著,手裏抱著剛買的麻布素衣,安靜等待著自家小姐出來。當墨塵提到上文啟山需要一個憑證之時,也許是自家小姐覺得自己一路上吃了太多的白飯,於是便自告奮勇地說自己來弄這個上山的憑證,墨塵沒說什麼,自顧自地尋一小茶鋪子喝了一碗茶,配三個人南北不分的吹噓一番後,便去給她把衣服買了。因為即使自己說著要拒絕,這個固執的家夥還是會擺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態度我行我素。想到這兒,墨塵就一肚子的氣,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已經成了這姑娘的小廝兼職侍從。低腰當得馬鞍背,挺腰作得小打手,傻得呆愣逗她笑,文得睿智定四方。雖然每次自己都會安慰說,這姑娘是殺掉烏納塔的關鍵,自己也收了那個老先生的先生印,若是她以後成功了,自己還可以功成名就。但,這算哪門子?這姑娘要麼就是顧著吃,要麼就是忙著睡,若不是她那身裝扮,你渾然不會聯想到她是玄靜子。這麼想起來,玄靜子一派滅絕是有原因的,因為都是些憨貨。忽地,門撲騰一聲響,將墨塵嚇回現實中。那堵黑色的門被突然推開,濺出的熱氣甚至讓外麵的水坑開始沸騰……墨塵慌忙張開手,從半空中接過被直接扔出來的自家小姐,就像是抱著一隻撲騰的肥鵝。這一次,她終於露出哭喪著的臉……墨塵倒是沒怎麼在意,反正他也沒期望這廢物能夠拿到上山的憑證。“反正我也沒指望……”墨塵自顧自地嘟囔著。“什麼意思!”她立馬變臉,惡狠狠地用手抓著墨塵的頭發;墨塵將自家小姐放下,然後把那身粗布麻衣丟給她,指了指旁邊不遠處的酒樓,說:“我已經打理好了,你去洗個澡,換上這身衣服。若是你還穿著這身,在文啟山這種地方很容易被人發現你的真實身份。還有……你得換個名字,就叫……”“……墨清泉吧”她的聲音咬得很低,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悲傷,似乎提起她的名字,刺激了她並不美好的回憶。墨塵一愣,隨後破口罵道:“這算什麼玩意兒?一泓清泉,這是得什麼樣的榆木腦袋才能想得出來?”“那墨塵土?”她立馬改口。“真是個智障!”墨塵氣得將最後的內衣直砸在她臉上,便一言不發地朝那堵灰色的門裏走去……廟商的門再度被推開,廟商不耐煩地擺擺手示意自家小廝無論是誰,一概不見。小廝慌忙地朝自家老板擠眼色,但怎知那客人速度快得難以置信,直接穿過重重眾人,然後來到廟商前坐下。墨色的劍直接擱在了桌上。廟商不急不緩地招呼自家小廝為自己點燃一杆煙,在猛吸一口後,直接將煙灰抖在那客人麵前。他在廟子混了幾十年,什麼風浪沒見過,你跑這兒撒野?也不撒泡尿瞅瞅自己是不是大媽生的?“兄弟,擱哪兒混的?脾氣這麼爛?”廟商大氣地問道。“南邊……”客人很平靜。“南邊佬,怪不得這麼衝。既然是打南邊來的,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個事……你這麼跳,在我們東邊可是要被剁碎了,包餃子吃!”廟商的煙缸撲哧放下,抖動的火星刺啦劃出一條長線,場間的板凳、椅子嘩啦啦地響了一聲,那些真家夥呈呈地比銀碗還亮。這裏,突然安靜了下來,隻剩下客人的呼吸聲。廟商勸道:“年輕人,從這兒跪著爬出去,我當這事兒沒發生過。”……果真是暴脾氣,這些混廟子的人向來是秉承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信條。在先生係統還沒建立起之前,廟子裏的人靠的就是拳頭說話。那些青州的地痞子,把人的手指頭和自己的綁在一起,眼睛不眨,就這麼一刀刀切過去,看誰先慫!看樣子,客人似乎並不是慫蛋,他吹掉麵前的煙灰,不疾不徐地問道:“剛才有個姑娘,是不是你叫人丟出去的?”“哎呦喂,是你相好?”聽到這兒,廟商不禁笑出聲,他撿起煙杆,準備點燃。“……不,是我家小姐。我們南域墨家的小姐雖然有些傻氣,容易被人欺負,但並不意味我們墨家會容忍這種侮辱。”……“南邊的,墨家,小姐……”這幾個詞突然如同雀落枝頭,一瞬間在廟商腦子裏快速閃過,這幾個詞很容易聯係在一起,尤其是墨家吞並其餘兩家,成為了南域的“皇帝”之後。廟商的手顫抖著,撿起掉落的煙杆……一旁的小廝連忙提醒說煙杆反了,但已經太遲,廟商已經將煙杆湊到嘴邊。滾燙的火星燒著煙葉,還順便點燃了廟商的嘴巴,廟商扔掉煙杆大罵道:“日你阿媽哦,抽煙抽到嘴巴嘍。”這句話好像並沒什麼毛病,可場間的人卻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廟商勃然大怒,跳了起來,手指上下抖動,他大罵一聲:“笑雞兒笑,媽的這世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給我上,誰把他這混蛋的頭砍下來我賞他一塊青玉!”“就是,笑……“雞兒”。”突然有人忍不住笑道。廟商抬高了脖子,想要找出是哪個混蛋說的,卻發現正是麵前的客人。廟商更是大怒,他一腳揣開桌子,從一旁小廝手裏搶過道,怒喝:“給我宰了這狗娘養的。”客人依舊不為所動,他將手中的墨劍靠在椅子上,手指敲打在劍鞘上,靜靜等待著他們的進攻。……宜君樓三樓,門外的小廝氣得直跺腳,心裏不禁抱怨當初設計這個澡池的時候為什麼不弄一堵牆,這樣自己好歹也可以戳個洞。那可是一個難得的美人兒,雖然在文啟山下,能領略到不同的春光,但可沒那個姑娘有這樣的獨特。況且,也不不止他一個人這麼認為。小廝看了看周圍這幾個平時能睡到日幹天的家夥,顯然他們抱著和自己一樣的心思。他們都在暗地裏鼓足了勁兒,隻等那姑娘說需要伺候,自己便一溜兒跑進去,此時,拚的就是腳丫子勁。忽然,一人影從澡池子裏起來,眾小廝就差拍手稱好。“說好來的,誰先跑到門前就歸誰了啊!”這是規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都得順著規矩。眾人點頭應道,以示自己不會違反。“我要份點心!”屋內的姑奶奶說道。“好勒……”大概這是他們幾個小廝這輩子說得最好聽的話。兩腿一發力,腳丫子一邁……撲哧,人全摔倒了。正準備推開門的客人狐疑地看著這幾個目瞪口呆的小廝,顯然不明白他們要幹什麼。隨後,他推開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我要點心,還有喝的。”果真,就算什麼樣的亂世,都阻止不了吃貨對吃的追求。墨塵滿頭黑線地看著澡池中的自家小姐,將上山的憑證丟在桌上,坐在一邊牽起桌上的葡萄吃了起來。玉,果真是世上最值錢的東西,自己偷了她衣服上的一塊青玉,就能在這棟樓包下整層三樓。過來許久之後,卻未能等到自己的點心和喝的,她怒了。直接從澡池之中撲哧而起,正準備問之時,卻發現一男人正坐在自己麵前。墨塵淡定地看著自家小姐,然後吐掉嘴裏的葡萄皮,拍了拍手,指了指桌上的憑證,說道:“準備上山了,和之前說的一樣,你參加武試,我參加文試。若是你不幸未能考上,那你就指望著文試的時候我筆斷了……”“墨兮。”她沒好氣地說道。“墨羲……什麼東西?”墨塵一愣。“我名字了!”說著,她用手摟起一灘水直接潑墨塵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