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災難性的躁動,就像是兩軍對壘,忽有人不小心吹響了號角。比起想知道這場躁動的原因,墨塵更想大罵這群家夥為何突然有組織性地讓出了一條路,搞的跟有大人物來巡查似的,個個恨不得把頭慫到肚子裏去。他和墨羲兩人就這麼被人擠著,直接硬生生地擠到了山腳下。忽地,墨塵覺得手邊少了些什麼東西……有著前車之鑒的墨塵慌忙地左顧右盼想要尋找自家小姐,但脖子忽地一緊,一股惡寒讓他大吼出聲:“你難道準備在我頭上拉屎,還問我要紙?”但,顯然:作為小姐的墨羲並不會理會自家小廝的要求,她此時此刻正騎在墨塵脖子,眺望遠處的大路,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好像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她說。墨塵心裏又是一陣暗罵,這幫混蛋都他媽是從監獄裏剛放出來的,沒見過女人?個個都跟惡狼似的……那是簡樸的半袖黑色服飾,這樣的裝扮常見於女人給自己丈夫守寡。但其三角黑色披肩,以及掛在脖子間的玉質信物表明了她而是一個具有特殊身份的女人,尤其是她戴著僅僅遮住自己雙眼的銀質麵具,更為自己添上了濃厚的神秘氣息。在其銀質麵具上,刻印這七道神秘的赤金符文。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努力克製著自己不要發聲,就像是那女人美得隻存在於泡沫之中,任何的驚動都會毀掉這一切。她那美輪美奐的雪白色長發,更像是用銀蟬絲嘔心瀝血慢慢編織而出的珍貴絲綢。她的手臂之處,綁著絲綢的紅帶,在其手腕處,還有一對紅色玉鐲。她的雙手溫和地合在自己腹部,一顰一笑間,千嬌百媚。所有的躁動都隨著女人的溫和一笑停歇下來,就連墨羲隻呆呆地望著。即使是這樣的厚重服飾,但依舊無法掩蓋她玲瓏有致的凹凸身材,本該是屬於高貴氣質的落地花邊絲綢長裙卻被她穿出了鐵馬冰河的戰士味道,而點綴在裙裾間的金色花邊,又不失女人的優雅。無法挑剔的亡國之顏,不容置疑的傾城氣質,她的完美就像是天賜之物,令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生出占有的情欲,隻能卑微地為她讓開一條路,遠遠地注視著她。那麼,能夠得到她的男人,又該是上天怎樣的寵兒呢?“墨塵,是雕像,是雕像耶……”墨羲突然興奮地喊道。“什麼鬼雕……”墨塵詫異,忽驚得不出聲。墨羲自然未曾注意到他的異常,沉浸於那個男人的英俊之中。所有人都認識那個女人身邊的男人,因為文啟學院為他立了一座偌大的雕像。整個東域都知道他,因為是他拯救了所有人。烏納塔之所以能夠被阻隔在烏江彼岸,是因為它在東方區啟動“鵲門”之時遭到了重創,不得已休養生息。而做到這一切的皆是因為麵前這個男人——柳毅,曾經的柳家大家長,如今文啟學院的免試皆傳。真是個都讓人生不出嫉妒的家夥,完美得就像是上天的寵兒。見此,眾人最後的一絲興致也隨之散去,紛紛離開。墨羲意猶未盡地低頭傻笑著,大概是還未能從那男人的魅力之中緩過神來。墨塵黑著臉,直接一巴掌給她拍了過去,用命令的口吻說道:“贏得漂亮些,因為你可是玄靜子。”墨羲回過神來,對於這家夥的態度轉變有些驚訝,於是她叉腰,厚著臉皮回答道:“怎麼嘛,原來是當小廝上癮了呀;沒事,等我通過武試,小姐讓你伺候個夠!”……武試的規則很簡單,其實就是類似於爬梯子,雖然隻要求你能夠爬到第二個階梯,就能算通過;但可沒幾個家夥像墨羲那麼倒黴……倒黴得像暗箱操作。這絕對不是偶然,肯定是某些家夥刻意為之。原因自然很簡單,在這些沙子流動的表麵下,有著大賭局。文啟學院一紅樓。墨塵在付給那個家夥極為可觀的報酬之後,假扮得非常老練,直接推門而入。這筆錢自然是典賣墨羲衣服裝飾得的,除了給她留下那把有特殊意義的小刀之外,那些玉塊直接被墨塵典當掉。他無視掉第一樓層那些目光不善之人,直接走上了二樓,賭局自然不會開的那麼明顯。一樓的人主要是嚇走那些愣頭青。這裏有門道的學生總是會開一些大大小小的賭局,而無疑地,今天那間暗室裏的頭號桌上自然是關於墨羲和比試。買一賠十,這還真是幹脆且誘惑,雖然那開賭局的女人更為誘惑些。十八九歲的少女在東域可是正值花季,她們可不會像南域的女孩這麼早就去嫁人。所以當一個這種年齡的女孩故意穿著少量的衣服去勾引人之時,這可沒那麼容易被拒絕。“十九歲?”墨塵在心底嘟囔著,他這一嘟囔可真像是感歎青樓的女孩。“嗯,準確點說,昨天剛滿。”對方剛脆地回答。這位女孩居然是看穿了墨塵心中的所想,可是她說話的口吻倒是表明,自己對墨塵隱晦的指明有什麼不悅,她老練地翻開墨羲和那幾人的牌子,問道:“你下多少注?這裏隻能用術式玉簡、先生之塵、靈芝膏藥、神兵利器等,外麵的錢在文啟學院可沒什麼用。”這倒真是尷尬,這些玩意兒墨塵一個都沒有,因為全被墨塵典當成了錢幣。那姑娘直接收回牌子,然後將胸部的麵料往上拉了拉,麵不改色地說:“客人,請回吧。”就是那麼一瞬間,那個渾身上下都透露著罪惡氣息的女孩變成了高高在上禁欲的僧女。墨塵難堪地摸了摸自己鼻子,這麼被落了麵子可真是丟人……想了想,咬咬牙,墨塵將自己的劍押了上去。怎知,那女孩卻連頭都沒抬,“我這兒不收這種殺豬刀。”墨塵是揣著自己是賭神的心態進來的,他幾乎已經幻想到自己大手一揮,收下那些家夥所有的家當,順便將自己鞋印在那些家夥可憐巴巴的臉上。但是,你見著哪個賭神連賭注都未能拿的出來的?但墨塵這樣的人,可不會甘願綁在架子上,被燒死;即使是能夠吐吐口水,他也是會吐行刑人一臉。墨塵卯足了氣,似乎準備做最後垂死的掙紮,他的手摸向了那把珍貴的小刀。忽地,那女孩抬起了頭,放下手中的子母玉,朝墨塵說道:“程先生說,若是你能贏他,他就幫你下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