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文啟山上(1 / 2)

文啟學院登山的石梯上,一位銀發老人正在這裏歇息。由於恰好錯過學生趕考的時間,此時文啟學院的登雲梯難得的是如此靜謐與美好。大先生——謝東怡然自得地欣賞著階梯台上雕刻著某人的石板畫像。這是東域的傳統,他們總是會給自己優秀的學生或者是老師留下石板畫,圖一個紀念的味道。比如這幅石板畫中的年輕人。他淩厲的雙眼昭示著自己不為人知的過往,如刀刻般的麵龐向人訴說著自己的滄桑的經曆。很顯然的,這是一位文啟學院值得驕傲的學生。?謝東扔掉手裏的雞骨頭,在石板畫像之下坐了下來,然後用中指往後指了指說:“看看,這就是我們文啟學院最為驕傲的學生——玉璕。為什麼是最驕傲的?因為他死了,這個時代死人才具有紀念價值。無論他生前多麼卑微,渺小……當他死後總是會湧出一大批善人紀念他,為他吟詩,甚至些傳記。作為他的老師以及最欣賞他的人,我也難得地請人給他刻了一副石板畫像,以此來紀念他。要知道,玉璕可是第一個獲得此殊榮的學生,文啟學院無論是誰,無論是哪一位免試皆傳,頂多也就是留下畫像。在文啟學院留下石板雕刻拱後世的學生敬仰,他是第一個……”謝東偏過頭,狐疑地看了一眼畫像,“你們說,這畫得不像。這不是廢話麼,文啟學院除了我之外,還有誰知道他長什麼樣?連文獻館那幫家夥都沒有見到過。至於為什麼要故意畫成這個樣子。”他冷哼一聲,然後站起身將自己油膩的手在石板畫像上來回磨幹,不屑地說:“因為我要讓這小子永遠不被記住,他的存在就是一片空白,所擁有的都是不值一提的。真可惜,在吃肉的餓狼與吃草的綿羊之間,他選擇作了後者。而我最不需要的就是隻懂得咩咩叫的綿羊,所以我殺死了他,並毀掉了他。該死的……我當初就應該讓這家夥死在玉家小鎮!他浪費了我大把的時間。”從西域歸來的大先生在吃完從山腳買的最後一隻雞腿,看了一眼那別扭的石板畫,搖搖頭,似乎覺得有些什麼不對勁。過了好久之後,他才發現這副畫像的別扭之處是因為這“玉璕”長得過於和善。大先生手指引出流光,然後化作線術飛快地在石板畫像的臉部留下一道別致的“傷疤”,這使這副畫像看起來就像是一張通緝令什麼的玩意兒。隨後大先生哈哈一笑,一腳踏上了登山的縱雲梯。若是他快點,興許還正趕上午飯。可就當謝東登上山頭的那一刻,他所有的興致都因為學院的一股子死寂而消逝。這股子死寂讓謝東聯想到唐玉死的那天,那個學生在自己屋內,木然地看著窗外如同螞蟻一般行動的人群。那是一種死寂,在偌大的學院內,那個學生看不見任何一個人,在雨天裏,那股子死寂就像是熟爛了的土豆,正散發出令人厭惡的惡臭。謝東感受到了來自於空間之中傳來的扭曲,那股子扭曲就像是亂麻,最終承受不住然後斷裂掉。斷裂掉所形成的衝擊猶如一股暗潮正在影響著文啟學院這處獨立的空間。文啟學院作為單獨的空間被開辟而出,它的脆弱性簡直就像是新生兒的肌膚。“該死的,誰毀了這裏!天字閣的老家夥難道就想趁我不在把這裏給炸了?”謝東不由得高聲怒罵一聲,便立馬趕往空間扭曲之地。顯然他認為是那群整天躲在天字閣的老學究弄的,因為上一次天字閣的一個老混蛋就因為為了證明自己《術式鏈接不穩定點爆炸理論》切身踐行,然後直接將文啟學院的一座山給削平。在謝東看來,天字閣的老學究絲毫沒有西域那些學者的道德倫理觀。後者致力於人類文明發展,前者致力於更有效地破壞人類文明。“大先生?”靜月湖,是謝東最愛的湖泊,因為這是他嘔心瀝血引導文啟山的空間之力創造的。“那幫混蛋他媽究竟幹了什麼?是想上天不成?”謝東的心情敗壞到了極點,渾然不顧自己大先生的身份,擋著這裏所有的教習先生與學生破口大罵,跟一個罵街的潑婦沒什麼區別。人們紛紛望向那位陰沉著臉的銀發老人,不由自主地為他讓開了路。不少教習先生立馬認出了這正是大先生,正欲行禮之時卻發現他的心情似乎並不是很好。為了不觸黴頭,大家都選擇默不作聲。炎熱的夏天總是會那麼擾人心煩。謝東慢慢靠近了湖泊,也漸漸冷靜了下來。當然並非是因為他脾氣好的緣故,而是謝東察覺到了一絲端倪。這並非是那幫混蛋幹的,謝東知道雖然他們有些本事,可是扭曲空間,然後致使空間破碎以他們的知識還遠遠不夠。最重要的是,他在其中聞到了一絲故人的氣息。“發生了什麼?”謝東皺著眉頭問道。離謝東最近的教習先生連忙回答:“答,並不知;不過,從痕跡來看,是因為兩人打鬥造成的。”“打鬥?兩人?你們管這種空間崩壞叫做“打鬥”?”謝東不由地冷笑,隨後他默不作聲,吩咐道:“立馬遣散所有學生,命令文啟山的結界師在這裏設下結界,不準任何人靠近。封鎖消息,不準任何人外傳,就算是先生係統的人也不得告訴!”在那位教習先生應允之後,謝東立馬轉身,一言不發地離開這裏,然後踏上下山的路。黃昏。那件老茶鋪裏。正如謝東所想的,馮義海現在可沒什麼生意,現在的先生可不怎喜歡在他這個窮酸地方喝茶。和上次不一樣,他未打任何招呼直接掀開布幡子,幹淨利落地說:“玉璕回來了。”正在燒菜的馮老從自己那間“廚房”裏端著鐵鍋子便出來,大聲喝道:“你能不能別這麼神叨叨地往這裏闖,搞的我這店麵是你自家後花園一樣。”顯然,謝東並不想理會馮老的幽默,他直接搬開往椅子上一坐,冷冷地回答道:“馮先生,你能在這裏擺攤,是因為我在先生係統下還尚有三分薄麵。如果你還真以為自己能夠賣茶到死,那我就隻能認為你真是老糊塗了!”其言不善,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