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看著自己場中那張慢慢化為灰燼的七攻金卡,亞瑞斯臉抽搐著,最終他將自己多年養成的冷靜心性丟掉,像個地痞流氓似地罵出聲,這是什麼傻逼卡。男人歡快地大笑著,扔掉手中所有的手牌,兩隻手如同東域神話故事中的那種猴子來回擺著。他不斷地朝亞瑞斯擠眉弄眼,嘲諷著說,事實證明,人是永遠打不過狗的。“你他媽是現場印的卡吧?”亞瑞斯怒了,憤怒質問。起初,男人愣了一會兒,最後他點點頭,誠懇地答道:“是啊。這種事對於我來說本是小菜一碟。”這樣的誠懇回答可並不怎麼誠懇,男人哈哈一笑,趁這位斬妖者拔劍怒目相對之前,撤掉了棋盤和卡牌,懶洋洋地說:“遊戲而已,何必認真?既然你贏了,我自然會遵守規定。來吧,斬妖者,好好選擇你的問題,你可是隻有三次機會。”……亞瑞斯瞅著這個一臉正經的男人,放下了心中的怒氣,在認真思考一番之後,說出了自己的第一個問題——你究竟是誰。?少有的,這個一直以微笑和自信示人的男人皺起了眉頭,他看了看亞瑞斯,欲言又止。手指敲了一番桌子後,才緩緩說道:“知道我名字的人都死了,你可得想清楚。”“你可是親自答應說回答我的三個問題,我認識的你可是信守承諾的。”亞瑞斯麵無懼色。“……和古妖一樣,我比人類高一個格,是一種超然的存在,一種你們人類難以理解的存在。”男人含糊其辭,表麵自己不想正麵回答這個問題。很知趣的,亞瑞斯在瞥見對方的眼神後,將想說的話咽回了肚子,改口說出了自己的第二個問題:“我為什麼會來這裏?我想,總不可能是因為那一家人。”“是的,那隻是一個誘因。你之所以來到這裏,是因為你必定會來到這裏。”“不太懂。”亞瑞斯說得很誠懇。男人繼續解釋道:“一個源頭冒出來的水,興許會流經許許多多的小溪,但它的終點一定會是在大海。這些溪水就如同誘因,但無論是哪一條誘因,你都會流向大海。”亞瑞斯又咽回了自己想說的話,對方的話就像是有個醫生剖開了自己的胸口,在心髒上放上了冰塊。他想起了這場無盡的輪回,無論自己作出了怎樣的決定,亦或是用盡了一切的手段,血戰百番,最終都被命運的絲線牽引,死在那個女人手裏。這真是一種最為痛苦的煎熬,看著自己所愛之人一次又一次的死在自己手裏。而他的咆哮與掙紮,所有的抵抗,隻是為了在命運的麵前,讓他顯得卑微得如同螞蟻。他不敢說出自己來這兒的原因,是因為和一個你一模一樣的家夥作了交易。他知道自己一旦說出,一定會有什麼玩意兒發生了變化。這就是命運的那扇門,即使不知道那扇門背後有著什麼,但是絕對不要打開它。誘因,不是原因。無論是那個女孩的委托也好,或者是其他奇奇怪怪的委托也好,這些都是一個誘因,引導自己來到這裏。而在其背後,原因肯定隻有一個……亞瑞斯不知道那是什麼,但肯定和那個女人以及自己從那個東域家夥搶來的折花刀有關。“”……“想好了你的第三個問題了嗎?”男人打斷了他的思考。亞瑞斯躊躇了一會兒,因為眼下自己真的沒什麼想要知道的東西,但浪費掉這麼一個機會的確有些可惜。忽地,他想起那個女孩說的話,不禁問道:“後來,高先生怎麼樣了?”“死了。”男人回答得很是幹脆,對此根本不在意。亞瑞斯怔住,好一會兒之後才低聲喃喃,說真可惜。“內疚?”男人冷不伶仃地冒出一句話,目光嘲弄,不屑。他看穿了麵前這家夥的想法,毫不留情地指出。其實,亞瑞斯對高先生的死並不內疚,他隱隱約約地也猜到了對方的死因。如果這一次他沒有作出正確的抉擇,也許每次他都會看見那個陰鬱的西域男人,目光寵愛地看著自己年幼的妻子。但這一次,他拿到了那把琴,契約之中的東西。“他是個怯懦的人,但他愛自己妻子的方式是那麼用力,令人動容。他承諾海枯石爛,和她永遠在一起。但人沒辦法永生,肉體無法滿足,我自然用了令一種方式。”“那座尖塔嗎?”……亞瑞斯鬆了一口氣,搖搖頭後對那男人說:“送我離開這兒吧。”但他無論如何掩飾,那股子失落還是沒有辦法掩藏。“真的嗎?”男人微笑著問道,聽起來就像是惡魔在你耳邊低吟。“作為你的朋友,我興許還能幫你一個忙。”“什麼?”亞瑞斯抬起了頭。“我之前跟你說過,人生就是在抉擇。但有的人可連抉擇的機會都沒有,但現在我給予了你。”男人的表情忽然邊了,鄭重無比,一字一詞地慢慢說,就好像是刻意為了讓亞瑞斯挺清楚。“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隻要你願意,你可以和那個女人在這裏生活一輩子。你可以留在這座城市裏,在這裏人人都敬畏斬妖者,尊稱你為大人。那種在刀尖上討生活的日子再也不複存在,你不僅僅是斬妖者,還是玄靜之的丈夫呢。你甚至還可以和她再生個孩子呢?彌補她失去孩子的痛哭……那個怯懦的女人,愛你也是那麼用力,令人動容。”男人說的那麼認真,就好像自己是個詩人。亞瑞斯沉默了許久,再開口之時聲音是那麼發澀:“但這一切都是夢吧,這個世界都不是完整的。”“世人,又有誰不是在夢中呢?而他們可都不願意醒來。”男人歎息,隨後他拍拍手起身離開,走到剛才那位嘲諷自己的富甲麵前,手中把玩著一根筷子,他如同孩子般對那尊蠟像呲著牙,然後平靜地將自己的筷子插入那家夥的眼中。“我最討厭別人在插我話。”隨後,他拍怕手走出了這間茶館。刹那,凶猛的氣息向亞瑞斯湧來,時間在那一刻恢複了流動。所有人都繼續著之前未完成的動作,除了某個家夥大吼著自己的眼睛。亞瑞斯走出了這間茶館,看著熟悉的街道,恍然隔世。街上,身著西域服飾的人群來回往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