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是這樣,老人出現在了這裏,和這個女孩開始了一場又一場的賭局。起初因為見著這女孩的狂熱逐漸被一種久違的興奮所替代,仿佛是回到了以前,那個作為以賭為生的自己。錢這種東西,在這種台麵上已經算不得什麼了,因為那女孩看上去就像是自家造錢的。即使輸掉令人咋舌的巨大金額後,觀眾在女孩臉上看不見任何一絲後悔或者其他的情緒。在玩“炸金花”的時候,每一個回合都隻有她清冷的聲音,“蒙加……蒙加”,如此不停,這女孩完全不看自己手牌,就這麼嘩啦啦地將“注”扔了出去。起初,有幾位家族顯赫的家夥不知是為了顯擺,還是湊熱鬧也參與了這場遊戲,可當這個女孩完全不看手牌,瘋狂地“蒙加”之時,這些男人終於是因為承受不了高額的跟注,或者說忍受不了心理壓力,棄掉了自己不錯的手牌。(在炸金花之時,如果你不看手牌,選擇蒙加,而看了手牌的人,如果要加注,需翻倍。)在這場上不封頂的加注之中,女孩的財力瞬間擊倒了這些家夥的魄力。每一場她蒙加的注都是前一次的數十倍,這女孩要麼是對自己的手牌足夠有信心,要麼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野路子。最後,老人也放棄跟注,女人翻開自己手牌之時,令所有人大吃一驚,她的手牌不過就是十點大。這樣的結果顯然令其中一位賭徒推到了失控的邊緣,手握著清一色的他竟然輸給了這種“偷雞”的家夥,他不滿地質問對方會不會玩。女孩卻老實地答道,不會,我在來之前,就記了記牌的大小,然後聽從一位長輩的勸告,不要管,蒙加就是。所謂蒙加就是行走在刀鋒上的危險遊戲,要麼就是輸得很慘,要麼就死活贏得很多。……“下一局,十點半”女孩說。老人點點頭,示意侍從將這裏收拾幹淨,換上新的撲克。他放棄跟注自然並非是因為錢的問題,這些小打小玩都是開胃菜。他要贏的是任何金錢都無法買來的東西,隨著賭局越來越大,堵住也會越來越大。真正令人大開眼界的可在後頭呢?老人另一隻如同枯木的手死死地拽緊手牌,另一隻飽含活力的手如同年輕男人一般不安分地朝著那女孩作出各式各樣的暗示,他看著女孩曼妙的身體,不禁垂涎地說:“這次,我要是贏,你可得脫光了一副,在我床上好好等著。”女孩不怒反喜,不知從那裏掏出一把小刀,然後在所有男人的注視之中,將自己保守的黑裙劃開,露出一片令人遐想翩翩的白色。所有的男人都為這漂亮的女孩起立,哨聲充滿了這個大堂,好樣的,姐們!他們激動地拍著手,這或許就是這些男人來這兒的原因。“五不滿通殺。”女孩說,隨著她最後一張是花牌,五不滿的她通殺掉了剛好十點半的老人。老人懊悔地歎了一口氣,女孩則歡快地將剛才自己割裂一副的小刀丟向背後那些男人。女孩很興奮,鼓勵道,別灰心,這把我們玩更大的,保不準你連前麵的全部贏回來呢。老人灰色的眸子露出皎潔的目光,渾然沒了之前的輕浮姿態。在這場喧鬧之中,他隻有一人可聽見的聲音說,我要你的……。“正巧,我也是。”在這艘豪華巨輪的某個普通間裏。一女孩懶洋洋地躺在浴桶裏,目光放在頭頂巨大的古陣投影上,畫麵中:此起彼伏的爆炸聲不絕如縷,來自於西域的火藥武器正在無情地擊潰南域的部隊,離對方的“王”隻有咫尺之遙。女孩捧起邊上喝的,朝外麵說道:“希裏快輸了耶,你要不要直接去把老頭綁了?”她說得很淡定,卻十足地廟子流氓口氣。“不去!”外麵正在化妝的女人口吻堅定,她手中的眉筆細細勾勒,說我好不容易能嫁出去了,不想因為這件事給搞砸了。浴桶中的女孩悠悠地歎了一口氣,不再說什麼。攔人幸福這種事,生孩子可是會……想到這兒,她又歎了一口氣,心想自己真是孤兒院的院長。帶仨兒出來執行任務,除了一個因為是先生要求,所以會很認真之外;其餘倆真是秤砣,還是兩百斤的。這位主兒一直念叨著自己沒機會嫁出去,趁著這一次能出來,好好地打扮了一番兒,成功在這艘船上拿下一位貴族的長子,聽說他家百年傳承……不就,祖上一賣豆腐的?當她聽見這妞兒眉飛色舞地介紹自己新男友之時,不禁吐槽道。“……那也是賣金豆腐的!”。至於另一個,雖然自告奮勇地說自己要獨自去完成任務,但沒令她沒想到的是居然是以這樣的方式——打牌!想到這兒,自己氣就不打一處兒來。這倆秤砣是來旅遊的吧!嘩啦啦,遮簾被拉開。來人嫌棄地看了一眼浴桶中的女孩,丟了一句,再不戀愛就老了的青春宣言。隨後,又嘟囔道:“還真是難為你了。師妹是個愛玩的小姑娘,小玉又是個癡女,我還忙著找男人!唉……你這時候不是應該磨好劍,準備屠妖麼,你這些鬼東西算什麼?”她指了指浴桶周邊那些符文,映像……這些扭曲的金色符文在映像周圍以一種奇妙的方式旋轉,雖然看起來排列雜亂無章,但是隱隱約約看起來就像是一棵樹,然後這些樹組成了森林。在下方的紙上,推演著大量的算式,還寫著彎彎曲曲的蛇形文字。“妞兒,別把找男人這種事當作正事,好吧!”女孩想要反駁,氣焰卻又不由自主低了下來,她呲著牙解釋道,“我構建了一種自我推演,計算出接下來將會發生的事,記錄下每一種結果。然後分析這些結果,得到一個近似最優解。”她指了指映像之中的一金色符文組成的樹,“這是我拿到了一個最好的結果,根據天時的切合以及我們的人員配置,推演出接下來我們去北域完成任務的成功率最大。”“好神奇,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學者,沒想到還是個理學神棍。”“什麼理學神棍,卜卦,加上推演就等於預測。我如果是個神棍,那我還算個毛,直接看得了。”女孩一板一眼地答道。外麵的女人灌了一口酒壺,稱,怪不得,你不討先生喜歡。“喂……你這是什麼神轉折?你在瞎說什麼,我可……”浴桶中的女孩一愣,水花被激起。“當初追老娘我的人可以從南域大阪坡派到西域珞珈山,就你那點小心思還看不出?更何況你還不會掩藏。”“……但你還不是沒嫁出去。”女孩戳了戳自己手指,無力地反駁。女人撇撇嘴,稱那是我看不上。然後又說,別帶著南域那股傻性子,什麼婉約,什麼矜持,盼著男人把你感動哭。別等著男人追累了,然後和其他女人結婚了,才問對方為什麼不主動一點。感情,這種東西,就是要豁出去的。隱藏的感情一文不值……如果你死了,這段感情就隻有你一人知道,老天不知道,你喜歡的人也不知道。感情,就是要如陽日般轟轟烈烈啊!“雖然我覺得你沒多大機會。”話音突轉,女人白爛地說道,她指了指自己胸說,“先生喜歡的,肯定我這種大長腿,胸大的。你……”她看了看浴桶中女孩的某個部位,歎氣道:“你這種明知道不可能,偏要揣著的感情,按照我們北域人的話來說,就是慫包。”“慫包?”女孩咀嚼著這幾個字,想要弄明白是什麼意思。轟轟隆的聲音突然響起,在上方的投影中,毀滅性的爆炸正在發生。“看樣子,你之所以能夠這麼冷靜地在這裏泡澡,是因為推算出來小師妹能贏。”女人指了指投影之中的一張卡牌。名為玉璕的卡牌,孤零零地站在戰場上,無人能敵,他的身邊圍繞著一串一串的效果。禁語,免疫等等。“而且,看樣子我泡澡的時間到了。”女孩輕聲說。畫麵中的老人掀翻了桌子,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