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拔出了第一把劍。”大文士荀問看著水麵的畫麵,不禁感慨道:“真是遠遠出乎我的意料,我曾以為薑女不過就是個精於茶藝的小姑娘。從未看見過她出手,就隻當以為她那雙手隻能提得動茶壺。”“先生,我其實一直在想,萬一薑女真的和我們北域的大運有關,我們……”天子欲言又止,迷茫地望著自己的謀士。荀問沉默了一會兒,回答:“我理解天子的顧慮,畢竟這句話是那位老先生說的。可我是一個讀書人,是縱橫家,對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隻會持懷疑態度。我認同的是,隻要北域士兵所配之刃最為鋒利,人數是敵軍數倍,那就能打贏戰爭。我們縱橫捭闔,可不是靠的相信玄學,預言。”天子揉了揉額頭,“是我多慮了,我們受製於薑宮太多了,也過於依賴薑宮,下起棋來就畏手畏腳。”水麵中的畫麵開始扭曲,如同被玻璃打碎一般開始割裂,在其中隱約可見一把劍被一位衣衫不整的姑娘握在手中。她握劍,簡單地往前一斬。劍氣落下,那道浮空的陣法綻放出赤金的光芒圓柱。“傳旨下去,今晚不許任何活著的東西離開小劍湖,你們有權殺死包括薑宮在內的任何人!”陰影之中的空氣扭動,人影隨風而逝去。……赤金色的光芒圓柱如同瀑布一般從上空落下,在其下方,一柄小小的長劍獨自迎上這道赤金色瀑布。瀑布嘩啦啦地落下,吞噬掉長劍。可就在和長劍接觸的那一刻,瀑布停止了落下的趨勢。然後極快的,它如同泡沫一樣整個地怦然消散。金色的光芒雖然炸裂,但卻化作無數條蘊含切割之意的線術依舊朝著薑女割去。長劍穿過光柱,卻依舊保持著之前的飛行速度,未曾有任何消減。隨後飛劍急轉掉頭……這並非是如同圓弧般的掉頭,而是以一個純粹的直角轉頭,太快了,以至於寧昊都未曾預想到拿把劍竟會如此“詭異”地直直刺向自己。至始至終,寧昊都未曾構造出任何防禦,他以最快的速度偏斜身體,終於那把劍僅僅是從割傷了腹部。隨後這把劍再以一道直角掉頭,返回主人身邊,接住搖搖欲墜的薑女。薑女氣喘籲籲,警惕地盯著不遠處的玉璕,不知他為何在剛才沒有出手。在那柄長劍粉碎掉術式的那一刻,巨大的反噬瞬間擊倒了孫子文躺,這股錐心的疼痛本該令他在剛才就昏了過去。可就在前一刻的大好風光竟令他硬生生地挺了過去。以前在家鄉的時候,他會經常花錢買詩詞以獲美人芳心。曾經一首詞唱道,世間大好風光隻見青石山。孫子文一邊褪去花魁長裙,淫笑說世間大好風光在這兒。“好美的風光。”試問世間能有幾人目睹薑女大人的破碎裙底風光,而且就算是她丈夫,麵對薑女這樣的姑娘估計也隻能把燈關了。但現在,他孫子文是第一個!想到這兒,孫子文不禁笑出聲,忘掉了被人打落在地上的失落。雖然自己最強的術式被她一劍化解,但是餘波卻毀掉了薑女的大半衣衫,春光乍泄,這一波自己不虧。不一會兒,他察覺到了寧昊的目光,裂開自己的嘴歡快笑著,這一笑不要緊,倒是讓他被打碎的牙直接給吞到了肚子裏。寧昊再也沒有去擺弄他亂掉的高冠,一向正經的竟也露出了男人之間才有的笑容。“大好風光可惜不能同享,你眼鏡片壞的不是時候。”孫子文看了看落在一邊的眼鏡,露出可惜的眼神。“我視力很好,之所以戴眼鏡是因為她說我這樣溫和些,很像一個書生,不至於太嚇人。”“得了吧,你這種家夥就算是帶著眼鏡,別人也會躲得遠遠的。”孫子文擺手,但隨後他的目光黯淡下來。真好啊,這個家夥還有人惦記著。自己死後,有人會惦記嗎?自己那個棋聖老爹,不太會?家裏那幫老人?別開玩笑,他們開完葬禮後,就會立馬選一個新的家夥坐在自己椅子上。下方的哄笑引起了薑女的注意,很快她注意到現在自己隻有私處被幾塊破布遮住,風光旖旎。她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肆無忌憚亂掃一通自己的登徒子,但這並未嚇退對方。反倒是和自己邊上的家夥開始交流起心得,還引得他吹了一聲口哨,薑女又羞又怒,心想北域的東域先生難道都是些地痞流氓,但她忽地想起之前孫子文對自己所說的話。自己是一個胸無大誌的紈絝之弟啊!在東域,紈絝子弟就是有錢的地痞流氓!“原來你這麼有料啊!”下麵的孫子文朝她豎了一個大拇指。薑女氣得氣血一陣翻湧,胸口洶湧地起伏,但衣衫破爛的她卻令這個動作更加旖旎,下麵的孫子文肆無忌憚地笑得更為大聲。薑女陰沉著臉,一劍直接割碎了不成樣子的長裙,將自己的玉腿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之中。孫子文搖了搖頭,向寧昊傳授道,這倒是沒了意境,沒有朦朧美,我們文人講究的是霧裏看花。寧昊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但是仍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在這之後,薑女的劍尖對準了不知道是不是在看笑話,一直沒出手的玉璕,問道:“你沒有趁機動手,總該不會和那兩個家夥一樣,抱著同樣的下流想法?”望著麵前跟小饅頭似的胸脯,玉璕輕蔑地笑了一聲。相較衣衫破爛,狼狽不堪的薑女,他倒是好很多,衣衫整潔,也就是頭發亂掉,依舊是那副閑庭散步的心態,他開口,“我在等你拔出第二把劍。”江底的岩層插著三把劍,薑女隻拔出一把劍。和玉璕這樣的結界師為敵,薑女大半的心思都必須留在應付詭異的空間變化上;因為一旦失神,空間被徹底封死,那就會落得和之前的寧昊一個田地。玉璕不僅僅戰鬥經驗豐富,更是狡猾,在嚐試一次無果之後,他再也沒有浪費力量在封死空間,或者拉長,拉段空間之弦這樣的輔助手段上。而是以大量的結界柱進攻,雖然這樣的手段簡直就和一個菜鳥結界師一樣。但是精妙在,玉璕會時不時地增減空間之弦,以封死空間,以此使薑女投鼠忌器。孫子文的時機掐得很好,就在薑女手中的劍盡數被玉璕毀掉,黔驢技窮的時候,他突然出手。所以即使薑女已經察覺,但已經無法分心防禦;為了打破這個死局,她強行喚起了江底岩層三把劍的其中一把。這把劍沒有展現任何的崢嶸,甚至沒有劍氣外漏。它靜靜地浮在半空中,明亮的劍身宛如剛剛被雨洗過,劍身上也隻是簡簡單單地刻有兩字——清水。薑女握著那把明晃晃的清水劍,一劍破古陣。現在,這把劍對準了玉璕。“我在等你拔出第二把劍。”他說,沒有絲毫的驕傲神色,口吻平淡。短暫的歇息,令薑女平複回正常氣機運轉,她望著神色平靜的玉璕,心神竟湧出不安。古妖,向來嗜血,淫靡,暴虐……在拔劍之前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那顆沸騰的殺虐之心,其中還有隱晦的淫穢目光。每一招都是力求致命的殺招,如果可以一擊換一擊,便會毫不猶豫地去做,就好像是在享受這樣的殺戮過程。但現在,他卻表現得再正常不過,甚至過於平靜,就連瞳孔中的猩紅色也散去。明明是鐵灰色的大海,別說浪打礁石,連漣漪都沒有生出。古妖的血並沒有吞掉他的人格,反倒是讓他“更像是一個人”。“更像是一個人?”薑女很快將自己荒唐的想法壓下,毫無猶豫地提起了清水劍。最終,第二把劍未曾被喚起;那把名為清水的劍,如同割破窗紙一樣破掉玉璕布下的所有結界。被拉長的空間並未對它的飛行軌跡造成任何影響,依舊以一種正常的速度飛行。它太普通了,以至於周圍所有異常的狀況,都化為了普通。清水劍無視拉長的空間長度,無視被加固的空間,以一種正常的速度飛行,刺向玉璕。沒了空間優勢的玉璕,轉眼間,清水劍就觸及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