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越來越模糊,最終徹底被黑暗淹沒。玉璕不太確定自己是否是死了,因為他的腦海裏還停留在剛才那聲中氣十足的咒罵-你大爺的。隨後,他感覺自己就像是陷入了一場長眠。長眠的前段是無盡的黑暗,直到一陣風聲傳入了他的腦海裏。叮鈴鈴的清脆鈴聲不停響著,玉璕覺得就好像是有一串銀鈴正在自己腦海裏盤旋飛舞,發出聲響。隨後他聽見了更多的聲音,氣泡碎裂,大地開裂,還有古奧深嚴的鍾聲。漸漸地,聲音的層次越發豐富,蟲鳴,嗷嗷叫的牛一擊不知名的鳥鳴……甚至還有悅耳的拉琴聲,這些聲音在玉璕腦海裏構成一幅圖畫,這幅畫裏滿是音樂。風掠過麥田,沙沙作響,附在麥子上的蟲嘶嘶作響。吹散了的蒲公英,在陽日的照耀下變成了金黃色的光點,被風攜帶著飄落在各個角落。高高飛起的風箏間被一條透明的線相互連接,串著一個個鈴鐺。鈴鐺碰撞在一起的聲音被擴大,在那道莊嚴的鍾聲之下,彙聚成了一首曲子,而時有時無的拉琴聲,則賦予了這首曲子靜謐和輕快。玉璕嘴角浮現出笑容,此刻整個世界都在為他演奏,即使這是死後的世界,那又如何呢?隨著時間流逝,這副畫麵在玉璕腦海裏越來越真實,起初隻聽見聲音的他,甚至感受到了稻子的清香,花草的芬芳圍繞著他,久久不曾散去。徹底的,他放下了所有的戒備,疲憊的心終於得到了解放,每個毛孔都放鬆地張開,感受這不可多得的美好。溫暖的陽日更是令他倍感舒心,可就在這時,一句從未聽過的話語傳入玉璕腦海裏。。“泊吧嘿,愛理得起魯……”這句拗口的話不禁古怪,而且又擾人心煩,玉璕不滿地睜開眼,想要知道是誰在打擾自己休眠。金發在陽日的照耀下是如此瑰麗,如冰雪般透明白皙的麵龐絕美得令任何女人自慚形穢。她並未著任何妝容,因為這份美已如星辰般耀眼。這位美麗的少女似乎是察覺到了玉璕的醒來,她睜大了漂亮的眸子好奇地望著玉璕,那雙瞳孔宛如水洗藍天般清澈,她俯得越來越低,紅豔的嘴唇幾乎快碰到了玉璕。玉璕又驚又喜,雖然他的確會做類似的夢,但什麼時候自己的興趣愛好變成了這樣十五六歲的少女了?不過他並未多想,擺出一副任君采擷的樣子,也稱得上保住了自己的貞操。雖然不是自個喜歡的類型,但麵前的少女勝在容顏照人,自己也不算吃虧。這麼想起來,玉璕反倒是開始期待接下來的展開。可就在玉璕興致勃勃地等待著下一步之時,他察覺到一道冷冽的目光,有人陰陽怪氣地說道:“哎呦喂,怪不得您老人家腰不行,原來是好這一口啊!”玉璕沒好氣地又睜開眼,罵罵咧咧地道:“我好哪一口啊?我取向很正常的!”“你管這叫取向正常?”話音的主人指了指邊上的那位絕美的少女。“難道不叫……”玉璕看見對方的全貌之後,將後麵的話立馬吞了回去。“泊吧嘿,愛理得起魯……”那位絕美的“少女”對他麵無表情地說道,或者是發出聲音。玉璕的表情僵硬,不驚也不喜。倒是邊上的同伴驚訝地發出聲,她有些好奇玉璕的反應。如果隻以臉部來算的話,這的確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尤物。隻不過這枚尤物沒有想象之中那樣婀娜多姿?,前凸後翹。而是有些奇怪,她的表情僵硬,如同木偶,或者說是沒有感情。由寶石串在一起的珍貴項鏈蓋住了整個脖子,它的手,或者說是羽翼被塗上了一層厚厚的金色粉末,在太陽的照耀下顯得莊嚴,古奧。身上的羽毛仿皆是由由金子打造,就連那爪子都熠熠生輝。鳥身人麵女,莊嚴美麗卻又詭異。尤物依舊聒噪地重複著那句玉璕聽不懂的言語,泊吧嘿,愛理得起魯。“她在等待你的臨幸。”邊上的同伴笑嘻嘻揶揄。“……什麼意思?”女孩指了指周圍盤旋著的鳥,然後說這隻鳥應該是她們之中的王後或者是什麼之類的。“泊吧嘿,愛理得起魯”這句話我雖然聽不懂,但是我總感覺就像是在說“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臣妾今晚在大和宮等著您。”“應該就是這樣!”女孩篤定,認真極了。玉璕懶得去理這個活寶,這主是在你頭上拉屎,還要問你要紙的無恥之徒。他望向周圍的一切,這就是那副畫中的景色。除了沒有這奇怪的鳥類生物,以及神秘的巨大雕像。“真美啊,如果可以真想在這裏生活下去。”墨羲露出向往的神情,她一直想找那麼一個地方,沒有紛爭,沒有人心算計;她可以坐在院子裏,賞花開花落,看日落日出。這是一幅隻存在於神話之中才有的神國畫卷,無法以人類的語言和世界觀描繪而出。此刻,他們兩人在一尊巨大雕像的頭頂,在玉璕邊上擺著一張紅色的毯子,前麵還有幾根燃盡了的白色蠟燭,周圍則擺放著叫不出名的花朵,她們鮮豔的顏色如同剛剛從枝丫之下擇下來。玉璕目光平靜地望著,離自己大概隻有一百米遠的巨大陽日,本該因此而吃驚的他心裏卻如同老僧入座般禪定,神色平靜。似乎在他看來,這麼一輪高懸在半空的陽日是一件非常稀鬆平常的事情。那輪巨大陽日撒下溫暖的陽光,使金黃色的麥田顯得是那般得美,如同虛幻。他弄錯了一件事,那就是這些金黃色的光點並非是飄散的蒲公英,而是純粹的光點,它們靜靜地漂浮在玉璕周圍,規律地旋轉著。墨羲看向玉璕,仿若看見了一位正在沐浴陽光的神明。高高飛起的風箏仿若一道路標,指引著迷路人的方向,上麵的鈴鐺所奏響的曲子則是家鄉的歌謠。可在這些聲音之中,玉璕並沒有聽見鍾聲,以及拉琴聲。隨著他的目光遠去,這幅神國的畫卷繼續展開。數不盡的巨大金黃色女性雕像一座接著一座拔起,一直到視野的盡頭,消失在朦朧的陽光之中。每一作雕像以苛刻的工藝標準保持一致,就連嘴角微笑的弧度都出奇地一直。那簡直就非是人類所能達到的工藝,而是神的作品。即使剛才玉璕所看見的女孩稱之為絕美,但和麵前的巨大雕像之美相較就是浮塵。這是一座超過四百米的高大雕像,她矗立在金黃色的麥田之中,溫柔地目視著這個世界。那輪巨大陽日撒下的光為她披著一層薄紗,她看上去就像是準備出嫁。兩人都沒有說話,因為沒有任何言語能描述他們此刻的心情。玉璕的目光越過最近的一座雕像,落在了一座小城鎮,從這裏看去,還可以依稀可見幾個小黑點。整個城鎮上方飄蕩著三條顏色迥異的長長麻布,分別為紅,藍,白。最終,玉璕收回了目光,然後看向邊上幾個月不見的女孩。如今她不需要如同在東域般掩蓋住自己的外表和氣質,此刻的她光彩照人,就好似從十六歲長大成了十八歲,或者說是如同蛇一般完成了一次蛻皮。她脫掉了自己高高的靴子,扔在了一邊,露出如玉般的雙足。長長青絲垂至地麵,金色的光點仿若一條條遊魚般在其中歡快遊走。她穿著西域那種大開領口子的連衣裙,十足地魅惑。在離開墨塵之後,她總是會遭到各式各樣的“目光”審視,起初她還如同驚弓之鳥一般覺得自己是被天玄宗盯上了,後來才發現那是一種驚訝和讚歎。在族裏的時候,每個人麵對她都隻有敬畏和膜拜,不敢產生第二種情愫。和墨塵待在一起的時候,為了掩藏身份她必須得罩上厚厚的粗布麻衣,不被人注意。當她開始學會簡單的穿搭之時,總是會有那麼些人開始議論她的美麗,男人們會驚訝與她那種“神性”之美的感覺,女人會議論可惜她個並不高,身材發育得不好,否則是一等一美人。漸漸地,她學會了坦然自若接受這樣的讚揚。所以當她察覺到玉璕在打量她之時,不由得得意起來,還故意解開自己胸口的紐扣,露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