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一人流落在異鄉的大街上,墨塵目光穿過這些衣服怪異,言行舉止卻又偏偏“東域化”的人群。他看著遠處的某個小姑娘,小姑娘牽著自己的母親的手,指著店裏麵五光十色的東西,依依不舍。女孩的母親搖了搖頭,然後湊到她耳朵邊上悄悄說些什麼……興許又是些哄小孩的話。果然,不一會兒後,女孩高興地點了點頭,就像是做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歡快地拉著自己母親的手,朝前飛奔,羊角辮上上下下跳躍,金色的光芒令她的樣子逐漸在墨塵的視線裏模糊。忽然,街道上的人群們如同水遇礁石一樣紛紛劃開了一條小道,供一輛馬車前行。人群中,有著不少的人都紛紛讚歎著馬車的華麗,並且猜測著馬車的主人究竟是誰。那是一匹如同碳黑般的高大駿馬,頭上覆蓋著金色的長冠,馬身雖然沒有披著任何甲胄,可在上麵用金粉刻畫著類似飛禽的圖案。雖然有著不少人主動為這輛尊貴的馬車讓開,但洶湧的人群依舊是使這輛馬車的速度緩了下來。駕車的馬夫似乎根本不著急,他收起了鞭子,低著頭仿佛在打盹。楊柳打在馬車上,影子歪歪斜斜。這時,馬車內的主人掀開了簾子,好奇地看向了外麵。她掃視著四周,絲毫不在意那些人們欣賞的目光,對自己的讚美熟視無睹。她睜大了眼睛,就像是睜眼第一次看見這個世界,那些喧鬧的人群,商販們的爭吵,青翠欲滴的楊柳葉,乃至於一株雜草在她眼底都是有意義的。也許佛說的,天生慧根大概就是這類的人吧。她忽地挑起自己促狹的長眉,似乎是發現了什麼興起的東西,於此時,馬車的速度再一次放慢。人們似乎也不惱火,根本不在意這麼一輛馬車占據了街道。該吆喝著的人們,依舊吆喝著。那些為了幾兩銀子,和商販吵得麵紅耳赤地女人依舊寸土不讓,一種勢必要讓著混蛋見識老娘風采的勢頭。喝酒的人和自己的朋友開心地劃著拳,說誰輸了就去找王寡婦要水喝。若是忽略這些人古怪的服飾,你甚至以為自己其實就是在東域的某個小鎮,而非是在所謂的神國。女人的目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楊柳影子,落在了某個身著白衣,絲毫不顯眼的家夥身上。他獨自坐在一根歪歪斜斜的長椅上,亂掉的長發就像是很久沒洗,目光一直停留在一個正在自己懷中熟睡女孩身上。即使是花骨朵,但是神國女性性感的外衣令她含苞欲放,青澀和成熟的氣息在她身上反複體現,交錯,有著不一樣的獨特魅力。她的臉紅透了,睡熟之中的她癡癡地咬著自己的手指甲,披肩整個地滑落,露出驚人的雪白,以及微微隆起的胸部。開叉的長裙似乎根本沒有穿緊,鬆鬆垮垮,春光乍泄若。看上去,她就像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還未懂得照顧自己。可偏偏是這樣的她,卻又一股不可理喻的聖潔感,那是唯獨神身上才能出現的光輝在她身上流轉,逼的人隻能仰視。衣衫不整潔的她將這種股冷豔的高貴變為了一種足以引誘任何人滑下犯罪深淵的引力。本該是高貴聖潔的她,卻向世人展示了她的不貞潔,暗示著自己的放蕩,散發出的灼熱氣息,讓每一個人都在那氣息之中難以自拔。犯罪的惡魔勾引著周圍的男人們,但是不可逾越的規矩卻令這些人不敢上前一步,隻能就像是食屍鬼般在將死之人的身邊徘徊。至此,馬車的主人越發覺得有興趣,馬車越停了下來。她越來越無法穩定自己的心神,於是她大膽地睜開了自己的“眼”。想要看清楚他究竟是誰……某人的目光在人群之中飄蕩著,那些遊走的孤魂,一次次的錯疊著,然後又混合成了一團團黑影。“再近一點……再清楚些,我要看清楚!”她舔著自己的嘴唇,口吻充滿了貪婪。“旋轉著的黑色木塊,嗯?有些意思……居然察覺到了自己被觀察,想要躲藏。”見此,她的興趣來的更濃,帶著發現了新大陸似的興奮。“那麼,告訴我你在藏著什麼呢?”每個人心底總是有那麼些地方是需要被掩藏的,而那一定是被藏在了視線之外的地方,無人能知道的角落。當這些東西被自己一一挖掘出來,就是她最興奮的時刻。但是不得不說,她有些喜歡上了這個抱著自己妹妹,或者親人的家夥,僅僅從他的餘光之中就能感受到鋒利,讓人不由得敬畏。她明明是最怕的就是這些鋒利的家夥,但卻也是最喜歡這樣的。越是鋒利得能刺傷她的眼睛,越是令她感興趣。女孩睜開了眼,那一刻,就連星辰都為其失色。她的瞳孔明淨,一如水洗。瞳孔之中沒有瞳白,光滑得如同鏡麵般的瞳孔,倒映著漫天的璀璨星辰,折射出瑰麗的光輝。縱使這女孩落得如何普通,但又有誰不會折服於這樣仿若鬼神的,隻存在與神話之中的異瞳呢?她對這家夥很感興趣,不僅僅是他身上有著熟人的味道,還因為他心底掩藏著的東西。對懷裏姑娘淫穢的想法?不不……還要比之更為有趣。她相信,在這之下,還有更為有趣的東西。“對,就是這樣,我快看見了。”女孩感喟地說。可就在這是,有冷風吹來。女孩忽地怔住,因為在這一刻那個一直專心致誌看著懷中女孩的男人抬起了頭,和她相互對視在了一起。他表現得是那麼平靜,仿佛在他看來,一個人的眼瞳之中倒映著漫天星辰是再平淡無奇的事情。他的眼裏,流淌著古妖般猩紅清光。女孩眼被刺得生疼,她慌忙放下了簾子,用雙手捂住自己的眼孔。這時她才忽然醒悟過來,那種惡寒的感覺從何而來。她並非是畏懼對方的眼神,或者說他如同古妖般的猩紅眸子。而是那那一刻,有一人正在透過他的眸子,凝視著自己,目光之中盡是嘲弄和不屑。“怎麼了,伊瞳小姐?”馬夫察覺到了車內的動靜,慌忙問道。“沒什麼,隻是有些累了。”她心不在焉地掩飾道。“那小姐您安心睡一會兒吧,我們馬上就能回家了。”“好的……”車內的女人有氣無力地說道,隨後她似乎是想起了些什麼,又問道:“她願意放我們回去,單獨為我們打開神道,你究竟是灌了什麼迷魂湯?”車外的馬夫摸了摸自己的頭,然後打著哈哈說,“肯定是伊瞳小姐不想喝的那種迷魂湯。”……冷風吹醒了墨羲,她迷迷糊糊地從墨塵身上爬起來,然後揉著眼睛,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擦著自己嘴邊的口水。忽然,她發現自己身上涼颼颼的,以及某人的目光,慌忙將自己不整的衣衫拉攏,然後抬頭望著這個家夥。在她想起了些什麼之後,問道:“為什麼不去找間旅館。”“沒錢。”墨塵的回答幹脆,身上那塊璞玉是他唯一值錢的東西。至從剛才那個老家夥說自己喝完這點酒不過癮,還要去喝喝花酒,然後就一臉你懂的表情瀟灑離開。所以,墨塵自然沒了錢,隻能找個僻靜的角落坐著,將她放了下來,讓她睡醒。麵對墨塵的解釋,墨羲狐疑地打量了幾眼之後,終究是選擇了相信。“走吧,船快開了。”說著,墨塵便要起身離開。墨羲趕緊理好自己的衣衫,跟了上去,然後不解地問道:“這個鬼地方,一馬平川,哪裏會有海啊,更別說什麼渡船!她是不是在騙我們?”墨塵不知道,所以自然也沒有回答,隻是掏出了臨走之前那位老嫗給自己的地址,順著上麵指示的方向走去。隨風小鎮港區,聳立著兩尊女神像。在和兩尊女神像的注視之下,船隻以女神像的地標作為航道的界線,同時也是隨風小鎮港區的標誌性建築。隨著離目的地越來越近,墨羲越發覺得自己正在穿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