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色的浮空樓閣靜靜地矗立於半空之中,高不可攀。這座樓閣並非是用什麼秘法浮空建造,而是依著一根高高的石柱上拔地而起。這根幾乎能與日盤比肩的高高石柱,表麵充滿了風化的痕跡,可即使是這樣,它依然沒有搖搖欲墜,甚至在其頂端建造起了一座樓閣。這簡直是難以複刻的奇跡,究竟是怎樣的手筆能在這麼高的地方建立起一座朱紅色樓閣呢?樓閣不大,隻有兩層,可以算得上小家碧玉,透著一股子婉約氣息,色調古雅。淡淡的霧氣繞著樓閣,使其多了似仙境的意味。這座樓閣,坐北朝南,翹角飛簷,蓋著的琉璃瓦,在日盤的陽光之下,閃爍著瑩瑩碎光。在樓閣的大柱上,朱紅色的火鳳栩栩如生。二層樓閣,有一女孩正在梳妝,其名為王於姬,或稱應該被尊崇為:納芙塔莉。在她出生的時候,有近臣勸言族長說,小姐是在這裏出生,就該取一個當地的名字,這樣也討女神歡喜。但當時的王辰卻力排眾議,依舊取了一個東域名字,甚至連字輩都沒有擯棄,還保留著“於”字輩分。姐姐叫:王於姬,而弟弟叫:王於直,或者叫王直。她照著鏡子認真,卻又迫不及待地梳妝。就當她準備拿著眉筆之時,身後的小玉忍不住:“小姐,你這是第三十一遍了啊。”王於姬搖了搖頭,說還是不美啊。她心中又浮現出那個高個大男孩女裝之時的樣子,明明眉目如劍鋒,可蹙眉之時卻又是那麼嫵媚,讓人憐惜,真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小玉歎了一口氣,心說書中說的果然沒錯,就算是小姐戀愛了,也變得笨笨得。不美,小姐你可知道你這雙鳳眼多教姐妹們羨慕,尤其有著淚痣的右眼在蹙眉的時候真是教人嫉恨。唉……還是比不上啊。畫眉之人終究是放下了眉筆,朝著鏡子之中的自己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小玉於心不忍,再加上自個在這光是為她梳頭發就站了幾個鍾頭,小姐有著興致,但是自己腿也受不了了。“小姐……其實,我覺得吧。像寧公子那樣的人,肯定不會以貌取人,這是直覺。我想,他會更加注重女孩子的內心吧。依我和姐妹們的討論,寧公子定會喜歡善良,善琴的姑娘。”小玉一邊小心翼翼地說著,一邊觀察著自家小姐的神情。這自然是她在胡謅,哪個男人不喜歡善良的姑娘,若是對方善撫琴自然是更好不過,這些都是添頭。其實按照她和姐妹們的看法,男人都是好色的,都喜歡胸大腿長的,漂亮的;你若是連外表都勾起不了男人的注意,他怎麼會關心你善良,是否懂樂理善琴?當然,這些真心話小玉現在可說不得,不然自家這癡癡的小姐,又得在這裏磨幾個時辰。善琴,善良?王於姬忽地喜上眉梢,立馬擱置下了畫筆,心想這些都不是在說自己嗎?她滿心歡喜地站起身,嚇得小玉一跳,她抓著自家侍女的手問:“那件大廟服還在嗎?紅色的那件。”“在呢,小姐的東西都在,而且每隔時日都會曬洗,就跟新的一樣。怎麼了,小姐?”小玉有些不解。經常出沒於神宮的她,永遠都會身著那件標誌性的服飾,並帶上女神賜予的神冠,這不僅僅是一種禮儀,也是小姐必須做的。雖然她偶爾會穿穿其他的服飾,但那也隻是嚐嚐鮮呢?“在哪兒?”王於姬目光灼灼。沒有多想,小玉指了指正中央的衣櫃,說在那兒,小姐我去幫你拿來。怎知,她並未回答,健步如飛,來到衣櫃前將其打開,果然看見了那件素色的大廟服。她滿心歡喜地將其拿了出來,示意小玉為自己穿上。小玉看了一眼被放置在桌上的神冠,說小姐使不得,使不得,你等一會兒還要去神宮呢!王於姬置若未聞,自顧自地穿上。見此,她也不得不扶額歎息,從自家小姐手裏接過那件素的不能在素的大廟服。大廟服,雖然小玉聽說在家鄉深受女孩子的喜歡,認為那是身份地位的代表,但在這裏這種素色,且未佩戴任何金子,寶石作為裝飾,簡直就是丟人。雖然小玉不得不承認自家小姐穿上這衣服依舊熠熠生輝,有著更為別具一格的美麗,但她還是忍不住在心裏歎,真是太素了,和其餘禦兩家的小姐怎麼爭啊!尤其小姐還沒配戴神冠。王於姬將自己漆黑的長發挽成墜馬髻,然後別上一朵粉紅色的花朵,覺得鏡子中的自己真是美極了。此刻,小玉也發自內心地笑著,抱著自家小姐說:“真是太美了,就像書中描繪的女子一樣,眉如遠山,腰若溪水,墮馬髻,折腰步,一笑魅惑傾城。”她對著鏡子練習道:“見過,寧公子。”“哇,好美的美人啊!”小玉學著男聲,然後從後麵一把抱住自家小姐,擾著她的胳肢窩,兩個女孩無憂無慮地歡笑著。今天是寧昊答應陪同她一起進入神宮的日子。……“該死的,我們等了大概快一個鍾頭了!”在某個箱子裏,孫子文不忿地低聲罵著,然後小心翼翼地望著自己對麵那仿佛陷入禪定的姑娘,氣氛慢慢變得詭異。薑女在此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但是對於曾經一堵那雄偉風光的孫子文來說,反而更加頗具誘惑力,因為他知道在撕下那件裹得厚厚實實的外衣下麵,究竟藏著一具如何曼妙的軀體。照理說,孫子文和薑女擠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裏,不僅對方並沒有露出任何凶人神像,而且兩人難免會有些摩擦,碰撞,更別說是孫子文是一位血性方剛的年輕人。可現在的孫子文卻如同麵對一條凶狠,能發動閃電一擊的毒蛇一般,不敢有絲毫異動。剛才,他實則是受不了如何陰仄的空間,不小心地“觸碰”那姑娘一下,便立馬閃電似地擠成了一團,就像是受到了驚嚇的貓,即使那姑娘根本不曾在意,甚至都沒有察覺。太詭異了,太詭異了,望著正正經經的薑女,孫子文不禁心裏沒譜,而且更為慌張。心想,姑娘雖然我們現在正在合作,但你這一副我很好,我沒事,即使你看光了我身子那又怎樣的表情,實則讓我慌得要死。雖然孫子文喜歡自詡風流貴公子哥,即使那些姑娘們前一刻要對自己喊打喊殺,他也有足夠的自信讓對方在明天就對自己說非自己就活不下去,但是遇上這麼一位主,孫子文感覺自己空有一神武藝。就好比,自己紮穩了麻布,擺好了起手式,結果對方一菜刀扔了過來,這不是常有的套路啊!正所謂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就是這個理。忽地,一直陷入禪定之中的薑女睜開了眼,打斷了孫子文的天馬行空。孫子文馬著臉,薑女則一直冷漠,過了好一會人後,孫子文露出自己以為溫和的笑容,神情地看了她一眼,猶豫地吐出了自己想說的那一句:“我……真的是無意蹭到的,我發誓你剛才睡著了,我都沒看一眼。”……幹,這特麼自己究竟是衰到什麼地步了,那個在文啟學院叱吒風雲的孫子文到哪兒去了?孫子文在心中悲痛,心想打不過就是這樣的啊!薑女冷哼一聲,裹了裹自己的衣服偏過了頭。就在這時,外麵忽然傳來了銀鈴般的少女聲音,聽此孫子文心中不禁長長鬆了一口氣。而這時,傳來了薑女素有的平淡口吻,“我管不住你的眼睛,也不管不住你的心思,但我希望你接下來認真點,我可不想因為你的過錯,導致我們都死在裏麵。”“放心,我可還得活著回到下麵,等著和你正麵打一場呢。”孫子文懶洋洋地答道,神色終於恢複了常態。頭角為金角,體型龐大的“牛”,拖著一車貨物慢慢朝著神宮的方向前進,本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