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女沉思了很久,繼續說:“我想這些畫絕對不僅僅是在告訴後人曾經世界上有這麼一個璀璨的文明那麼簡單。”孫子文點了點頭,回答:“是的,否則神宮不會設計這麼一個複雜的機關來保存這些畫,甚至還有這麼多的侍衛,肯定是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在清算之日的最末,一個裝滿灰燼的容器將從天空倒下,並將燃燒陸地,使大洋沸騰,萬物將死於自己的罪行之中。”薑女輕聲念出了這幾個字,氣若遊絲,就像是害怕驚醒什麼。單看之前的畫麵,薑女猜測這些畫可能用於描繪一個文明的偉大和璀璨,但是直到通天的黑塔降下,整個畫麵都是地獄之火的顏色。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麼這些畫究竟有什麼意義呢?薑女開始嚐試把自己帶入成畫這幅畫的作者,開始嚐試著以他的角度來看待這個事情。我為什麼要畫畫?是為了記錄一段曆史。記錄曆史有什麼用?以史為鑒,可隻興替?不對,這個極盛的文明如繁花般綻放於大地上。那是一個不同的時代,一個偉大的種族統治萬物,它們的統治不是被推翻,而是被所謂的末日毀掉。末日預言?薑女忽地警覺,在之前的畫麵之中曾有一段關於他們為了抵抗末日來臨所做的努力……雖然最後他們依舊被毀滅,但並不代表他們的努力要因此而白費。他們留下了這些畫麵,不僅僅是為了警告世人,同時也是為了告訴後人解決方法!“這些畫麵缺了至少一頁……”薑女緩緩地說道,眼睛明亮如同水洗。“什麼?”孫子文有些不解。“既然有人打開了這裏的機關,肯定就是為了這些畫。”薑女說,“這些壁畫包含了遠遠超過我們理解的人類曆史,它描繪了一個偉大的文明的興盛然後衰亡。我們看到的最後的畫是關於那個文明的滅亡,但這不應該是最後一幅,最後一幅應該是講述應對毀滅的辦法。奈西斯之地的神明清楚這些東西的價值,所以他們才把畫轉移到這個地方來。”薑女用手指了指夜空,“而現在,那幅畫已經被偷走了。”“看起來,這個所謂的神國並非是超然的,至少和我們的曆史脫不了幹係。”孫子文和薑女並肩而立,仰望著夜空喃喃地說。“水聲!”薑女皺眉。她聽到了水聲,不是水管中的涓涓細流,而是大海漲潮的聲音。可神宮雖然建立在水麵上,但是也那麼誇張。孫子文也聽到了,兩人循著水聲前進,不一會兒,便發現了一個用石塊切成的“小門”。門的入口僅僅可供一個人通過,入口處有著一層薄薄的光暈使人看不清門內的東西。孫子文看了薑女一眼,未等對方開口,自己就先行擠入門內。擠入門內後,孫子文找到了水聲的來源。此刻他正在一條小道上,源源不斷的水正在憑空從小道表麵湧出。不一會兒,薑女也從門後走了進來。兩人相視一眼,然後並肩在這條小道上前行,很快的,在其盡頭有一麵發現了一堵牆。一束光打在了牆上,使牆上的繪畫熠熠生輝。這些壁畫兩人很熟悉,因為就在剛才他們在頭頂的夜空目睹了這一切。不過能如此近距離地觀看這樣的壁畫,更加讓人激動人心。薑女從頭開始,一幅畫一幅畫的開始研究,不想錯過這些畫的任何細節。這些畫都是來自於一個太古的時代,換做是任何一位學者,都將會為之整個地癲狂。“看出了點什麼了嗎?”看著薑女在那裏認認真真地觀察,孫子文不由得問道。“觀察原圖的確能夠獲得的信息更多,而且我找到了最後缺的其中一頁。”薑女指了指麵前的一幅畫,然後繼續說:“在原畫之中,還有著些古文字作為注釋,不過我卻看不懂。”“古文字?”孫子文聽言瞅上前,發現那些如同蚯蚓般的文字,忽地想起自己在哪兒見過。“這看上去很像是符文。”“你指的是符籙上的文字?”薑女問,作為一個北域人,她自然是沒有接觸過符籙這些東西。似乎是為了印證心中的猜想,孫子文掏出了一張符籙遞給了薑女。薑女接過符籙,然後開始和壁畫上的古文字比對,發現竟真的很多相似之處。雖然先生們為了改良符籙的威力,改變了某些符文,但是其本質還是沒有改變。“回去之後,你可以幫我找個符師嗎?”薑女懇求道。孫子文一愣,沒想到這個總是強勢的女孩居然會有這麼軟的一麵,他想都想便允諾道:“沒問題,你要一紮符師都幫你請來!”露出一副錢這種東西就是最不值錢的玩意兒,的豪爽表情。薑女一笑,也沒想到對方竟然答應得這麼幹脆。孫子文瞥著對方的笑容,也跟著二逼地笑了起來。“這就是缺的其中一頁。”薑女把孫子文叫了過來,指著一幅有著殘缺痕跡的作畫說道。這幅畫中,有著三顆顏色各異的圓球,看得出來它們之間相互排斥,相互吸引,在做著毫無規律的運動。不過都沒有脫離作為邊界的圓。這個圓包裹了這三個圓球,使其無論在怎麼運動,都無法脫離這個範疇。“他們的運動很有意思。”薑女低吟,似乎是看出了這幅畫代表的含義。孫子文懵了,再一次感受到了因為讀書少遭到的重擊。“不懂,數學這種科目我向來不去學。”孫子文誠懇說道。“由於球和球之間會相互吸引,或者是相互排斥,導致這三個球會一直在做無規律的運動。理論來說,如果這個空間無限大,那麼這三個球的運動軌跡將會是無法捕捉的。但是如果這三個球的運動範圍被限定在一個有效的範圍……比如這樣,”薑女指了指這幅圖中最外麵的一個圓,然後繼續說:“那麼這三個球的運動軌跡是可以知道的。”“那麼這能證明什麼?”孫子文還是不懂。“這就是我們應該要思考的東西,這幅畫想要傳達給我們的究竟是什麼?”薑女沉思,“如果我能知道這幅畫中的古文字是什麼意思,說不定現在就能猜出些什麼。但是很可惜我不認識上麵的字,而且很明顯這幅畫要聯係其他的畫一同起來閱讀,才有可能得到答案。”“不過這幫小偷蠻厲害的,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不僅僅把人殺死,還把畫給偷走了?”薑女留戀地望著最後空蕩蕩的一麵。“為什麼要把畫取走?”孫子文聳聳肩。“什麼意思?”薑女偏過頭,“我的意思是指,如果我是這幫家夥,既然不可能在很短的時間裏,取走寶物,那我還不如直接把它毀了。你難道沒看過那些書中的情節嗎?敵後的革命軍,想要打下糧倉,敵人守不住就一把火把糧倉燒了。”“你成功發現了文點,子盲。”薑女麵部表情地說道。對於這不鹹不淡的讚美,孫子文冷冷地回答道:“讚揚別人的露出笑容是基本禮儀。”薑女嗬嗬一笑,像極了焉壞兒了的黃花。孫子文搖搖頭,歎了一口說,“對於收藏者來說損毀一幅名畫就像淩辱一個絕世美女那樣不可饒恕,更何況是這種根本不存在於普世的作品。”“這是你說的?”薑女問。“不,你高估我這個混蛋了。我雖然看起來喜歡藝術和收藏,但我不愛這些東西,隻是為了培養所謂的美學素養,在那些自詡文藝的漂亮姑娘麵前,裝裝場子。我會花很多錢去買一副名畫,但在我泡到那姑娘之後,就會把那幅畫摘下來扔掉。”“看樣子你對於女人也是這樣。”薑女冷笑。難得的,孫子文沒有反駁,在提起自己年少時候的斑斑惡行之時,詞鋒如刀,極盡諷刺鄙夷之能事,仿佛故事之中的主角根本不是自己,而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