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家宴(上)(1 / 3)

在離青玄樓不遠處的高牆外,王瑾一邊將金色光箭的準心瞄準下方的某人,一邊正在跟某人說道:“義父,我正在盯著,現在我離對方的距離不過八百米,是絕對不會失手的。”“無論離目標多遠,我都相信你都能命中對方。”另一端傳來讚賞的聲音,“看住他就可以了,我不想打草驚蛇。再者說,我可是擺出了宴席邀請他。”“那麼……義父?”王瑾有些遲疑,既然王家有意向墨塵示好,那麼自己為什麼要站在這個位置,手持一把能逃脫因果的弓弩,瞄準對方的頭。這樣一把足以被神宮當作“叛逆”證據的武器,此時正在握在他手裏,而目標不是神宮裏的神明,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這是一把隻存在於“傳說”之中的神器,它由純粹的金色光點拚湊而成,沒有任何實體,意味著它可以根據使用者的意向變成任何一把武器。現在,它在王瑾手中變為了一把遠程致命的武器——弩。“我知道你的顧慮……但他和青玄樓的接觸讓我感到焦躁不安,如果夫子說的沒錯,以墨塵的警覺和智慧那麼他遲早會猜出我們布下的局。他是能夠毀了亞頓之城的人形兵器,如果不能掌握他,就要趁早將他抹掉。”王瑾簡直是詫異,他知道夫子對於墨塵的讚揚,不過當自己與對方見麵之時,除了對方那永遠琢磨不透的神情,他看不出任何的“驚人之處”。所以他簡直沒有預料到就連自己的義父都對他作出這樣的評價。“明白了,我會繼續保持監視。”“好的,我希望到時候你能和他一起回來,而不是看見兩團冰冷的光點。”另一頭淡淡地叮囑道。……墨塵正在青玄樓前的街道朝著回去的路走去,對方隻是給了他一個比較模糊的回答,說,等通知。從小就學會不要把雞蛋放在一個籠子裏他,自然不會安安心心地等待其回複,他現在準備趕往第二家要招人的地方。在行走的路上,他繼續思索著,同時觀察著這個色彩鮮明的城市。這個高度守序,擁有高等文明的城市幹淨,道路寬闊,不嘈雜,美麗,富饒。所有人都那麼彬彬有禮,笑容滿麵,和藹可親。可墨塵偏偏覺得有哪點不對,在這之中,他總感覺有什麼突兀的地方。就像是一張無限延展,表麵光滑的平麵,展現出了極致的美。但是墨塵覺得這其中一定有著什麼不應該的地方,是的,一定存在著有什麼不合理的東西。……太祥和了,祥和得就像是不屬於人類的世界。墨塵忽然驚醒,觸電般呆愣在原地,是的,這裏太美好了,不僅僅是其土地富饒,城市美麗……更是在於人們的安順和平和。安順?這可不是墨塵認識之中人類的樣子……這種富有野心,手段殘忍的生物可不是靠的安順立足在這塊土地上。人類的曆史就是一步,同類殘殺,進化的血淚史。也是這樣的優勝劣汰,確定了人類成為了土地上唯一的統治者,他們所需要提放的就是和自己同樣,狡猾,殘暴,富有野心的同類。在圖書館至之中,墨塵也見過了這裏的人展現出各樣惡毒之詞,哪怕是自己至親的姐姐,隻要她搶走自己的愛人,就恨不得大食其肉。由此證明,這裏的人並非沒有惡心,和墨塵所見識的東域人沒什麼兩樣,那麼這些人究竟是還能保持著如此和善的麵目呢?除非……忽地,墨塵感覺自己撞到了一個人。一直處於思考之中的他並未注意到自己因為沒看路撞到了一個人。對方並沒有悶哼出聲,頓時,墨塵察覺到一股淩厲的殺機裹著故人的味道撲麵而來。毫不遲疑地,墨塵立馬側閃躲開,在裏區的豐富經驗讓他以肌肉驚疑躲開這一擊,隨後他毫不遲疑地揮了揮衣袖。一道金色的極光從墨塵背後的某座高牆射出,在空氣之中拖曳留下燦爛的金色光芒。這隻金色光箭射向薑女,逼的她迫不得已地閃避。也在此時,王瑾的身影隨風而走,拉住墨塵,立馬撤退,沒了身影。待薑女重新回過神,卻發現街道上早已經沒了墨塵的身影……王瑾帶領著墨塵穿過幽靜的竹林,然後停在了一棟簡單的竹樓前。竹樓前種植著一花圃,穿著樸素麻布大衣的女孩正在花圃之中,耐心地修飾著其中的花朵,時不時地為它們澆上水。看上去她很開心,嘴裏正在哼哼唧唧著暢快的歌謠。“小姐,什麼事這麼開心?”王瑾站在花圃外畢恭畢敬地問道。聽見來人的聲音,王於姬開心地起身轉過頭,可當她看見王瑾身邊那個骨肉嶙峋,麵無表情的家夥之後,不悅地皺起了眉頭,問道:“他是誰?”如今的王於姬已經不是那個隻懂得在撒嬌,耍性子的大家小姐。見著這個陌生人的出現,她很快地明白這場家宴的真正目的。以王瑾的身份他不可能參加這場家宴,而今天自己父親還特意叮囑自己打扮得漂亮些……說是她的娘親會親自做飯菜,傻子才不會明白這頓家宴的用心。看見自家小姐的神色,王瑾自然明白發生了什麼,作為王辰的義子,或者是一條忠犬,他必須得護住墨塵。他站了出來,護住了墨塵,正想說些什麼之時,卻隻聽見一道驚喜的聲音,“墨公子?”對於墨塵出現在自己竹樓前,他並未多疑,多餘這個年齡的他來說,他有的隻有是驚訝和憧憬。他對這個能夠和自己師傅坐在一起喝酒的年輕人有著異乎尋常的好感,對於他來說,如此年輕就能和自己師傅平起平坐,必定了不起。在心中讚賞之餘,更多的是憧憬。看著自己弟弟的反應,以及想起自己母親親自下廚的場景,她覺得快氣炸了,這是前所未有的欺騙。這種一家人都合夥起來欺騙她的感覺,簡直就是糟糕透了。她不太能明白自己父親的意思,在這之前他雖然一直提過自己到了婚嫁的年齡,但還是扛不住自己的一套溫情攻勢。在怎麼如冰峰的男人總是會融化在三個女人手裏,一個是她的妻子,另一個是他的女兒,還有一個就是他的生母。所以,王辰一直在放縱自己的女兒,允許她三天不歸,允許她出沒於青玄樓這樣的場合,即使他明白那些都是些傷風敗俗的事兒。他的放縱,或者說簡直就是縱容,足以讓她成長為一個“放蕩”的姑娘,但是這樣子的姑娘並不意味著愚蠢。任何一個人能夠在這塊神國的土地上,得到女神納芙蒂蒂婭的青睞都不可能會是蠢貨。就連王於姬也搞不懂自己為何僅僅看見這個男人一眼就失控,在短暫的失控之後,王於姬看著這個甚至都未經過自己知道就出現在自己家人麵前,出席自己家宴的男人,沒那麼簡單。而且自己的父親也絕對不會不經過自己的同意就把一個男人往自己家裏帶,想到這兒,王於姬不禁舒服了很多。她改變了自己的神色,一如那個溫和有禮的姑娘,對著剛來的客人規規矩矩地問道:“請問客人是?”……“是墨塵,冉冉,帶他進來吧!”在外人麵前直呼自己的奶名,王於姬窘迫極了,雖然有些不情願,但她依舊還是丟掉了手中的活,從花圃裏走了出來。對著墨塵畢恭畢敬地行了一個標準的東域見麵禮,看著自家小姐出來,王瑾也不好意思多呆,悄聲無線地離去。“你叫我王於姬就好了。”她細聲說道。墨塵點了點頭,但落在王於姬眼裏卻是出奇的冷漠,那股子冷漠如同堅硬的石頭。她並未多說什麼,也沒什麼好說的,在領著墨塵進了自家的竹樓之後,便知趣地回屋開始洗澡換衣服。燭光溫暖,那個中年男人的影子在燭光的照耀之下如同山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