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難料,正當我為那個突然“空降”的卞夫人煩心不已時,蘇為突然告知了另一個讓人不安的消息——柳希禹不日將動身來宜州。
卞夫人和柳希禹兩人的接踵而至讓我突然嗅到了某種危險的氣息。難道是軒王……,我與天慶是否太低估軒王的能力了?
柳希禹是在我得知消息的三日後到達宜州的,他並沒有立刻來找我,而是按照慣例去拜訪了的曹太守和“卞桓”。
此時柳希禹雖然認不出天慶裝扮的卞桓,但天慶卻是一眼便認出了他。當晚便派人送來書信,讓我多加小心。
我知道天慶讓我小心什麼。隻是從正式擺脫了秋夕對柳希禹的情感那一刻,他對我而言不過是陌路,甚至算是對頭。隻是念及他對我一直極好,而我也答應過蘇為日後想辦法保他一命,所以對他倒也存有幾分客套。
再見柳希禹,不過二十五歲的他卻仿若三十好幾般憔悴而顯老。對這個自己曾經有過心動的男人,我不知道該感激他的情深,還是無奈他的愚癡。
“你知道天慶在宜州嗎?”寒暄過後,柳希禹突然的問話讓我心裏一驚。
我轉頭看向守在門外的那個背影——難道是蘇為告訴了柳希禹什麼?不可能,我相信蘇為是說到做到的人,可是為什麼柳希禹會有此一問。難道這就是他來宜州的目的?
“哦?是嗎?這些年我多方打探至今仍未有消息。你怎麼會有此一問?”我故作鎮定地問道。
“哦?那你可有聽說一些關於天慶帝的傳言?”他又試探地問道。
“我聽店子裏來往的客商說天慶沒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這些年尋不著他,我想他確實是已經不在了吧,否則以他的個性怎麼會讓軒王穩坐江山呢?”不能當作什麼也不知道,畢竟消息是計劃中要放出去的,應該已經傳的眾人皆知了,如果說不知道,隻會引起懷疑。
“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裏?”他再次問道。
麵對柳希禹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我,讓我感到他已經知道了些什麼,可是在他攤牌之前,我絕對不可以自投羅網,打死也不能說天慶的下落。
“不知道啊,你知道?”我端起茶杯想借著上好的碧螺春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螢兒,不要再裝了。卞桓就是天慶吧。”他的話一出,我手中的茶杯應聲而落。
“柳大人,你怎會有如此的揣測?這也太讓人震驚了。”我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圓場道。心中對蘇為的懷疑更重了一層。
“螢兒,事到如今我就老實跟你說吧。你離開邊鎮的時候,除了蘇為外,我還派了其他眼線暗中跟著。蘇為對秋夕的情意我心裏最明白,以他的這份心,我就明白他不是能夠完全信任的人。果不其然,其他探子說你跟綺羅國的大將軍卞桓走的極近。當時我還不相信,因為我了解你的個性,絕不是會向敵國將軍低頭的人。後來江湖上傳來天慶未死的消息,我便想到卞桓就是天慶,雖然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你知道卞夫人為何回來嗎?其實她根本就不是卞夫人,她是軒王派來試探卞桓的。果然如我們所料,這個卞桓確實有問題,盡然連自己的結發之妻都沒有認出。”
柳希禹一口氣將事情透露給我,末了說道:“我說這些是告訴你,軒王要對天慶動手了,我不想看你被連累,我這裏有曹太守的手諭,你拿著它連夜出城。我知道從我打開城門那刻起,你便不再是我的。所以我隻希望你能幸福,蘇為是個好男人,假若你願意跟著他,我便也會覺得安心。”
“柳大人,你們是否太自以為是了。盡管卞桓是綺羅國的人,可是我現在已男兒之身與他結交,便是為了自己日後在宜州行事方便些。再說宜州城裏誰不知道這位大將軍當日受傷後得了離魂症,記不得往日的事情了,你們找個女人冒充他妻子,他未認出也是常理。憑什麼如此武斷地說他就是天慶。”我不知道柳希禹和軒王到底知道了多少,但不管怎樣,我還是在盡力最大的努力幫天慶保守身份的秘密。
“不用再說了,卞桓也好,天慶也罷,總之這個男人是留不得了,軒王做事一貫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所以你隻要顧好自己的安危即可。就這樣吧,明晚我就讓蘇為送你出城”柳希禹眼見我的反駁,更加堅信卞桓就是天慶的事實。自顧自地說完便甩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