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越朝好多年了,自從離宮後,便一直惶惶度日,也極少有心情去想遠在現代的家人,不知道他們可好,真得好想念他們,卻無奈終不能相見。
天慶也有著同樣的掛念吧,畢竟自己的母親、妻妾和孩子都還在軒王手中,生死未卜,心裏終究也是放不下的。
美景當前,兩人各懷情緒,悶悶地喝著酒,誰也沒有說話。我突然想起王菲的那首《明月幾時有》,便輕輕地哼唱起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唯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
輕柔應景的歌聲柔軟了因為磨難變得有些堅硬的兩顆心,天慶伸手將我擁入懷中。時間對此時的兩人而言是靜止的,就這樣享受著難得的時光。
“怎麼不唱了,很好聽。”歌聲隨著我突然發現的驚喜噶然而止,天慶不解地看著一臉驚奇的我,詢問道。
“快看,是螢火蟲!”我指著院外林子裏一處草叢邊發光的小點,高興地說道。
“過去看看。”天慶執起我的手,走向螢火蟲出沒的那片林子。
“哇,好多!好美!我第一次見真正的螢火蟲,好漂亮!”看著身邊飛舞的螢火蟲,我高興的像個孩子。
“你的名字裏不是有個“螢”字嗎?想必應該是令尊應景而起的,怎麼會沒有見過呢?”天慶不解的問。
他怎麼能夠理解環境被破壞的現代能夠看到螢火蟲是件多麼難得事情。想著跟他解釋不清楚,便沒回答他的話,自顧自地撲起螢火蟲來。
“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天慶見我撲螢的樣子,突然想起了唐代詩人杜牧的那首《秋夕》。“好巧,這首詩裏有個“螢”字,而詩的名字正好又是秋夕。或許就是因為這首詩才會讓你有緣成了秋夕。”
“說不定哦,秋夕的名字是柳希禹根據這首詩起的,而我的名字也是因為母親無意中看到這首詩,覺得這個字很好聽才取的。都因為這首《秋夕》,才讓我來到了這裏。”我笑著應道。
但腦中閃過的另一個巧合,讓我斂住了笑容,對於天慶那個夢的不安再次縈繞在心頭。
“認識了你,這是否又應了‘坐看牛郎織女星’呢?柳希禹與秋夕仿佛牛郎織女永世不得相見,而我與你呢,是否也會如此。”
“不許胡說!天色不早了,我累了,回去休息吧。”他有些惱我煞風景的揣測,氣呼呼地拉著我回到屋內,一言不發的倒頭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