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有刺客,保護皇上。”車外突如其來的騷動打斷了我與天慶的對話。
天慶一把護住我,低聲說了句“別怕”,然後就緊張地屏息聽著窗外的動靜。
從兵器的碰撞和廝殺聲可以預見外麵激戰的慘烈。天慶慢慢將身子挪向臨近的窗子,撩開簾布一角觀察著外麵。
“啊”我突然感到手臂上一陣劇痛,驚見寒光一閃,一柄利劍刺入車內我所坐的位置,幸好天慶及時拉開,隻是劃傷了閃避不及的手臂。頓時間,傷口的鮮血浸紅了袖管。
我的叫聲驚動了車外的人,隻聽康總管說了句:“這裏有我,快帶皇上離開。”
話音剛落,隻覺車身一個急衝飛馳起來。劇烈的晃動讓原本已在失血的我難受極了。天慶緊緊抱著我,深怕過度的顛簸會加重我的傷勢。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漸漸感覺到精神有些渙散,腦子裏不斷閃現著過往的一切,曾經見過的人與場景就如同幻燈片般從眼前閃過。
“停下,快停下,螢兒受傷了,那劍……那劍上有毒!”這是我在恍惚間聽到天慶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要死了嗎?黑暗中,無法再感受外界的一切,隻覺得渾身好痛,好痛。腦子裏反複想著自己是不是快死了。以為終於可以回到宮裏平靜地度過下半輩子,卻未曾想有此遭遇,難道這就是宿命嗎?
“你就是樂螢吧”一個輕柔的女聲不可思議的在此事出現在耳邊,她的聲音似乎有種化解痛苦的魔力。
“你是誰?”我努力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我是秋夕啊”她帶著笑意的聲音回答道。
“秋夕?你是秋夕?你……我死了嗎?”我沒想到會遇到真正的秋夕,難道自己真得命不久矣,否則怎麼會聽到她的聲音呢?
“嗬嗬,你說呢?如果你大限將至,可有放不下的人嗎?”她輕笑著反問我。
“我……”她的問題讓我一愣。一直以來我都沒有辦法理清對天慶和蘇為的感情的,總是兩者間左右為難。被秋夕這樣一問,我腦海中一瞬間想到的是——他。
“別想太久,我想你已經知道答案了。”她的語氣依舊,仿佛知道我心中所想一般。
“你怎麼知道?”我詫異地問道。
“你我宿命如此,一切皆隨緣。你現在是我,而我現在是你。從此往後的路我們都要堅持走下去,不要再因為對方的存在而顧忌些什麼。你的父母我會幫你好好照顧,你也要好好照顧從我身體中孕育的孩子,好好愛護自己。我們……都要幸福……。”她的聲音隨著這些話漸漸遠去,疼痛感又回到了身上。
盡管身體的痛苦加劇,可是心裏卻無限踏實。我們都好好活著,都要幸福,這是她想要傳達給我的,我明白了,為了我的孩子,我也不能死。
天慶一遍遍帶著哀號的呼喚漸入耳中,我努力讓自己睜開眼。他緊緊地抱著我,一遍一遍地喊著我的名字。
我想伸手擦去他臉上的淚痕,無奈卻連動動手指的力量都沒有,隻得盡力發出微弱的聲音故作輕鬆地說了句“傻瓜”。
“你醒過來了,你真的醒過來了。”他欣喜地看著懷裏的我。
“這是……哪裏?”我虛弱地問道。
“是罄盡崖。你中了刺客劍上的毒,蘇為駕著馬車到這裏時,你已經命在旦夕了。本以為你是活不了了,沒想到又遇到了那次在宜州救我的老人家,他給你吃了藥。我好怕……好怕你再也醒不過來……”他抱著我,將頭埋在我的發間。
“蘇為呢?”我聽見蘇為的名字,不由問道,沒等天慶回答,耳邊傳來的打鬥聲吸引了我的注意。
是蘇為,還有一位老者,正在與一個黑衣人打的不分上下。那黑衣人的身形看起來有些眼熟。待到他們再靠近些,終於讓我看清了那黑衣人的臉——是軒王!原來他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