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言呼吸一促,星眸忽失去了光彩,溫潤的麵容多了分清落。清風門之事,已過去數月,誰也不再提及,卻都在洞悉,若舞在遷城域和樓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隻因那次意外,讓她遇到了南榮幕城,一個讓她變成如今現狀的導火索。
“你能這樣想,定受了不等之遇,在遷城你可是有何難言之苦”白玉的長手放於若舞的雙肩,小心的將若舞護在兩臂之間,眼中是憐惜,心中是關切。
那又能如何?時光不能倒退,失去的不在,選擇的難棄。
“今時今日,多說亦是枉然,我不再是當日任人宰割利用的若舞,舊事不會重蹈”若舞用手捂住雙眼,不想被楮言看見眼裏的怨恨哀傷
利用?楮言眼神訝異,他曾派人查過清遠山當日去域和樓的原因,可一無所獲,後因若舞的身份,江湖事不斷便未再留意此事。難道清遠山之舉,不是因大會上盡失顏麵的報複,而是另有預謀而為之?
“清遠山對你作了什麼?”楮言語含關切
若舞放下手,眼中平靜,轉過身走向紅葉樹,眼中斑駁樹影:“都不重要了,他既已死事如風散,再追究沒有任何意義”
她即使告訴楮言真相,戳穿玉官赫為人,又如何?先不說楮言會不會信,類似這樣的事玉官赫做的定也不少,楮言那麼聰明不可能對玉官赫的作為一無所知,可他卻仍能效忠盡職,這便說明了一切。
沒有意義,反而讓楮言為難,又何必。
“我的身份不假,已成定局,我也不想改變。楮言,謝謝你,你為我做的夠多了。今日你手下留情,我又攜你離開,已違背了斷義之言,隻望不再有下次”
兩人對視,口難再言。寒風瑟瑟,哪比內心的蒼涼無奈。
白衣銀衣,相襯相印,本在咫尺,卻已天涯。就連中間迎風飄蕩的白綾,也不能拉近他們的距離。
蒼白,寒冷,落寞,就連飄拂在兩人身旁的紅葉,也增添不了色彩。
楮言內心如絞,他早該放下了才是,為何還是這般疼痛。袖中的長手僵硬,冰冷無溫,嘴角的淺笑也被冷風刮去。
麵容依舊無雙,風姿綽絕如常。可為何,長身冷風,凸顯孤寂,讓人心疼。
氛圍驟變,兩人不約而同的向一方看去,一人白衣似雪,黑發如墨,發飛衣卷,目似寒星,薄唇覆寒。
三人對立,兩白一銀,都風采不凡,傾城絕世。乍一看,還是那皆穿白衣的兩人更似璧人。
若舞眉頭跳動,眼中閃爍:“師父”
東譽負手而立,款款而來,氣勢逼人,一般人早已被震懾的魂飛魄散。而楮言仍舊從容而立,雙眼清明,平和的看向東譽,不畏卻信。
一柔一剛,風柔雪寒,氣場不分。
白袍中的雪手顯露,纖長幹淨,手掌微開一片樹葉落入掌中:“楮羽山莊的莊主,為何會和我東宮的大小姐一起交談闊論,若傳了出去,豈不是個笑話”
掌中的樹葉頓起,本是平常的樹葉在東譽手中卻成了利器,那帶著內力的樹葉可以輕而易舉的切過一個人的脖子。
紅光一閃,劃破天空,快的看不清楚,隻看見空中被劃下了一道紅影。
楮言優雅出手,慢穩不快,外人看在眼中以為他隻是去拿一件東西。手掌外推,內力聚成若有若無的屏障,半米外的紅葉驟停:“為何會是笑話,我倒覺得沒有什麼不妥”素手收回,紅葉沒了生氣,飄飄蕩蕩掉在了地上。
東譽腳步一停,立於不遠處,兩人的中間站著閃爍不定的若舞。看著此刻強大非常的兩人,若舞覺得自己竟渺小無力,不足以抗衡。
兩人的武功都深不可測,共為人中翹楚,獨一無二。他們鮮有對麵,從未真正的交過手,今日會在此決一死戰嗎?
那她又該是何立場?想此若舞心中一震,這就是她遲早會麵臨的選擇,來的好快啊。
東譽目光看向纏繞在兩人之間的白綾,眼中刺光驟起瞬沒,空中盤旋的落葉頓停,靜默於空,殺氣攝人。
“師父”若舞下意識出聲,按捺不住急切,瞬間暴露了她的心思。
東譽冷光直視,不怒而威:“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