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青姐還是靜元,對那段過往都不願細談,若若想過很多版本,可每個版本總離不開靜元的爸。這也許跟青姐堅決不原諒他有莫大的關係,即使不是全部,也是其中之一,這樣無數個其中之一組合在一起,終於讓她徹底死了心,再無一點轉圜的餘地。
“青姨,我其實不姓霍,對嗎?”若若試著問道,她知道青姐很早就在霍家幫忙了,雖然說是拿著薪水占著東南方家政公司的編製,可實際上,她早已融入霍家,跟霍家人無甚分別。
“傻丫頭,你當然不姓霍,你姓林,林以貞是你的全名。”青姐笑得暖暖的。“咱不急啊,慢慢想,即使現在想不起來,以後想起來就行了,可千萬別逼自己啊,我聽說這剛恢複時要是硬逼著自己想,會適得其反的。來,喝一點水潤潤。”她倒了半杯水,另外拿了個杯子不厭其煩地倒來倒去,直至水溫適中才遞給若若。
“這樣啊,那為什麼好多人都叫我霍大小姐?他們都不知道我姓林嗎?我其實並不是霍家的大小姐。”若若的神情漸漸落寞。
“誰說你不是霍家大小姐?你就是霍家大小姐,霍家唯一的大小姐!這可是當年老太太——呃,就是你奶奶——給的承諾,誰都不能質疑!”青姐氣憤地寬慰著若若,她以為若若因為這個對自己的身份產生自卑感了,便堅決地維護起來。
可若若想的卻不是這個。以貞也許真為這個自卑過,否則怎麼會禁止同學連名帶姓地稱呼她呢?可若若不會,她其實更希望以貞不是霍家大小姐。剛要舒口氣,卻見青姐回憶道:“我正式住進霍家,是五年前,老太太病危的時候,幫你媽媽照顧老太太。老太太臨終前,提出了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你媽媽同意,讓你跟你大哥訂婚,在你成人後完婚……”
“什麼?訂婚?”若若驚叫著打斷了青姐的回憶,跟霍以東訂婚?怎麼會這樣?
青姐點點頭,繼續道:“是訂婚,在她的病床前,互相交換了戒指。見證人是你們一家、我和靜元,當然,那時候你還太小,你爸爸媽媽也希望等你長大後自己選擇,想你的婚姻能自主,這事便沒有對外公布,隻自己家裏人知道。你大哥也是同意的,說如果在你成人後,不願意的話就解除婚約。唉……”
青姐的喋喋述說,已經漸飄漸遠,若若隻看見她嘴巴一張一合,卻再聽不到她說了什麼。
訂婚了?居然訂婚了?他居然是以貞的未婚夫?
原來,原來……如此!
若若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酸甜苦辣鹹,五味雜陳,估計將所有的調料倒在一起,也調不出那個味來。太複雜了,也太影響若若的心情了,因為現在要麵對這個婚約的,不是以貞,是自己,是有家室的龐若蘭啊!可自己能對霍以東說自己不是以貞不能履行以貞的婚約嗎?顯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