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情傷(2)(1 / 1)

出得宮門,大司馬並未乘坐家奴的轎子,隻是說了句自己一個人走走就遣他們先行離開了。

陳季夏走了一段路,走的卻並不是回陳府的路,沉夜看了看熟悉的街道,才發現這是從皇宮到齊府的路線。想了想,他使了瞬移術從街道拐角處走了出來。

月色如晦,街道兩旁的萬家燈火早已沉寂,靜靜而又空蕩的街上隻有低頭走著的陳季夏和看著他的沉夜,隻可惜大司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眼睛裏空無一物,根本未注意到沉夜的出現。兩人都穿著紅色的衣服,不同的是,大司馬的是暗紅莊重的武官官服,而沉夜的,是張揚豔極的緋紅袍服。

陳季夏終於注意到了沉夜的存在,因為,他的前路被擋住了。不等他開口,沉夜就故作一臉驚訝地問道:“大司馬怎麼這麼晚了還在大街上遊蕩啊,真巧啊?”

陳季夏一臉苦笑:“嗯,是很巧啊,鳳公子怎麼也還沒回齊府呢?”

沉夜故意裝沒看見他那苦澀的表情,眼尾斜挑,噙著笑,細細打量著他,說道:“這不是睡不著想出來走走嗎,沒想到碰到了你,正好,看你也不急於回府,不如陪我喝兩杯如何?”

陳季夏苦悶的情緒一直無法排解,此刻又蒙他邀請,思及自己那求之不得,偏偏又無人可訴說,無人能訴說的悲傷心事,為今之計,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了,便也痛快的應了。

沉夜終於在沒頭沒腦地走完兩個街道後,想起來請教身邊那個失了魂的人了:“喂,陳大司馬,此處是你的地盤,我不熟,這個點了,你說說,還有哪家酒肆會開著啊?”

這句話終於將神遊的陳季夏喚回正常狀態了,他想了想,皺著眉說道:“如今已近亥時,城中酒家應該都已經打烊了,能喝酒的地兒就隻剩下紅樓妓館了,你去嗎?”

“去啊,為什麼不去,隻要有酒喝就行,管他紅樓還是**,是吧?”沉夜笑得一臉痞氣,就如同醉酒的不良人一般,還是個容顏豔極了的不良人。

陳季夏也不再多言,帶他直接去了京都第一歌妓坊—水月樓。這水月樓坐落在城中望月湖湖畔,樓體呈月牙形,因著一入夜,樓中燈火徹夜不熄,倒映在湖麵宛若彎月入水而得名。加上這樓裏的姑娘皆是賣藝不賣身,又偏偏以舞技高超絕美而豔名遠播,恰如同那水中月,霧中花一般隻可遠觀,卻無法攬月折花入懷。

沉夜被大司馬帶到這樓前時,裏麵正是燈火通明,清雅的絲竹聲傳入耳中。

陳季夏熟門熟路地帶著沉夜踏進了水月樓,聰慧精明的樓主很快就迎了上來,她儀容在這凡間隻算得個上等,然身段卻柔而不弱,嬌而不媚,曼妙非常,真真是增一分則太過減一分則不足,難得的是一個剛剛好。短短一段距離,她走來時就如同在伴樂起舞,沉夜暗讚,即便是天上的那些舞姬,恐怕也比不得十之一二。

那樓主眼中含笑,態度卻不卑不亢,也不矯揉造作,落落大方地看向陳季夏,打趣道:“無憂公子,您要是再這樣把我這小樓當做酒館的話,我就可要拒客了啊,不過這次您帶了朋友來,我可不能拂了您的麵子,還是老地方,您看如何?”

陳季夏雖心情不好,卻還是衝樓主點了點頭,然後對沉夜說道:“這位是水月樓樓主月娘,她的舞姿可是京都一絕,隻可惜,她這人脾氣大,不輕易跳啊,是真正的一舞難求。”話雖含揶揄意味,卻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誇讚與敬重之意。

又向月娘介紹說:“這位是我的朋友鳳公子,今日月娘你就忙你的去,不用顧及我,我和他喝幾杯。”

那月娘也不多言,親自帶他二人上了樓,進了雅間,然後又吩咐下人準備些下酒菜,去取窖藏的幾壇花雕酒。一切安排妥當後,就笑盈盈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