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司徒烈沒有回病房,隻是隨蘇璿回到安身的公寓。蘇璿本是阻製的,說公寓又不像醫院有暖氣。
可他說,就近吧,實在是冷得慌。想快點找個落腳的地方,加衣服。
她含淚看著他穿著那套醫院的病服,依他說,好。
他們讓酒店前台幫忙叫了計程車,在溫暖的大廳的沙發裏等了一小會兒,車來了,便出門上車。
外麵天寒地凍,又零下八度,他坐進出租車時,凍得有些發抖。
蘇璿坐進來時,他一把抱住她,隻是說,“璿璿,好冷,讓我抱一抱。”
到公寓後,他們進門,蘇璿趕緊打開熱水器,讓司徒烈洗澡,然後,進房間為他準備換洗的衣物,等她敲門,他開門時,門裏一陣水汽繚繞。她將門拉開一條縫,將手伸進門裏,將衣服遞給他時,他接住衣服,也拉住了她的手。
“璿璿,我們一起洗吧?”
蘇璿掙開了他:
“我……我……不行。”
她慌著跑走,他在門裏嗬嗬的笑了起來。
等他洗完出來,兩人合夥做了一頓飯,其樂融融的吃下後,相互依偎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著看著,兩個人就情難自禁的擁吻,而後,他一把抱起她,走進了房間裏。
歡愛如暴風驟雨。
他對她有其極強烈的欲望,強烈到一而再再而三,不讓彼此有休息的機會。待床上運動結束後,他又抱著她去浴室洗澡,卻又洗出一室的旖旎。
等他將她再抱出來的時候,她已經累得不能動彈,有氣無力的搭在了他的身上,任由他為她裹著浴巾,打橫抱了出來。
他也很累,但滿足到極點,將她放進床裏,相擁而眠。
睡到半夜,蘇璿陷入無名的噩夢中。
夢裏,是漆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她看不見別的東西,也看不見自己,拿過頭發,連自己的發絲都看不見,卻聽到一個聲音在她耳邊狂妄的叫囂著,“你忘記你是怎麼死的了嗎?你忘記你是重生的,你是回來報複的,但你在幹什麼?你愛上他了?你心軟了,你把你的目的完全忘光了?”
她恐慌的抱住自己。
“我怎麼可能忘記?是他玩弄我,是他和林野一起玩弄我,再搶走我的孩子,活活的將我逼死。”
她痛苦的縮在一起,黑暗裏,那聲音獰笑著,“沒忘記就好,沒忘記就好。他是怎麼玩弄你的,你就怎麼玩弄他,他是怎樣讓你失去孩子的,你就讓他怎樣失去。他加諸在你身上的痛苦,讓他連本帶利的還給你。”
剌耳目狂笑,令她不適地捂住了耳朵。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那黑暗裏的聲音,停住尖銳的狂笑,隻道出一句:“我就是你啊——!”
黑暗裏,她的身體墜了下去,她驚恐的叫著,伸手欲抓住什麼,就真的抓住了什麼。
那是一雙溫暖有力的手,將她循空亂抓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有聲音從耳邊傳來,就像深不見底的寒潭上方,升起一輪照明方向的太陽。
“蘇璿,蘇璿!?”
她喘著大氣,從夢中驚醒過來,隻見他已拉開了床頭燈,焦急的看著自己。
“司徒烈……”
她胸口急劇的起伏,他輕輕的撫著她的頭發,不停的安慰她:“沒事了沒事了,噩夢而已。”
她看著這張臉,這張讓她心態複雜又愛恨交錯的臉,突然委屈,突然悲從心來,吸了幾下鼻子,就撲進了他的懷裏。
“對不起……”她哭著道歉,“把你吵醒了。”
“沒有沒有。”他抱著她,拍著她的背不停的安慰。
她哭個不停,止不住眼淚,她想到那個夢,腿底板就湧起森森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