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令曦扯了扯長姐的衣角,刻意奶聲奶氣地哼哼道,“我也去。”
長姐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你乖乖在這兒等著,長姐一會兒就回來。”
張令曦不大高興地嘟了嘟嘴,長姐忙哄道,“你要是聽話,回頭我教你繡荷包。”
哼,竟然知道這樣來哄她聽話,張令曦一邊在心裏小小的鄙夷著長姐所為,一邊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生怕長姐反悔。
見她答應了,張令晨跟敏娘她們解釋道,“曦姐兒平素就好纏人,別看她安靜,卻是離不了人的。”
敏娘點頭,“小孩子都是如此。”
昕姐兒聽了叫嚷道,“什麼小孩子都是如此,我小時候就不這樣!”聲音因為著急變得有些尖銳,臉蛋也一時被氣的通紅。
眾人都笑了,連張令曦也眉開眼笑。
這下子昕姐兒更惱了,別人笑她也就罷了,張令晨和張令曦姐妹兩個也來笑她!她憤憤地想,你們兩個別有出醜的時候,也別讓我揪住錯處,不然我定不輕饒了你們。
昕姐兒就像是川劇變臉似的,一霎的功夫臉上變換了好幾個表情。
夕娘和宛娘雖不說話,卻一直觀察著每個人的表情動作,見昕姐兒惱成這樣,夕娘悄悄碰了下宛娘的手臂。
宛娘輕咳一聲,算是回應。
玩鬧歸玩鬧,到了妹妹張令曦這裏,張令晨絲毫不敢馬虎,疾言厲色地吩咐幾個下人看好張令曦,又好言好語地跟昕姐兒說道,“要麻煩昕妹妹幫我照顧下小妹了。”
昕姐兒皺著眉頭不耐地說道,“知道了,我會看著她的。”
張令晨哪裏放心得下,又對著張令曦千叮嚀萬囑咐一番,讓她乖乖待在這裏不要亂跑。
張令曦不住地點頭。
不知敏娘找長姐到底有什麼事情,張令曦目送著二人離開亭子,自己呆呆地想到。
昕姐兒見張令曦傻子似的,半張著嘴,目光直直的,忍不住捂嘴笑起來。
夕娘見狀問道,“昕姐兒看到什麼了這麼開心,不妨說一說,讓我們也樂一樂。”
宛娘也看著昕姐兒。
昕姐兒卻賣開了關子,不肯說她在笑什麼。夕娘和宛娘按理說是她的長輩不假,可昕姐兒從沒打心底裏尊重她們。娘親跟她說過,庶女在楊家就是低等的下人,即便有幾分姿色,也是隨意送給別人做妾的。
這兩個人既然跟著小姨母過來,不就是相當於小姨母的妾嗎。娘親說過,妾,連個玩意兒都算不上。
見昕姐兒不跟她們多說,夕娘眼珠子一轉,問道,“昕姐兒頭上這朵珠花,做工真是精巧?”
昕姐兒一聽,得意的摸了摸,道,“你還算有些見識。這可是我祖母賞的,京城的玩意兒,隻這一件兒。”
話說的這麼不客氣,夕娘卻像是沒有聽見似的,恭維道,“早聽說昕姐兒是老安人心尖上的人,果然不虛。也隻有昕姐兒通身的氣度,配得上這珠花。”
昕姐兒被恭維的心裏舒服,不知不覺就被夕娘的話頭牽著走了。
張令曦就差扶額了,這個昕姐兒,心思實在是太簡單了。
夕娘不著痕跡地從昕姐兒嘴裏,將張家的大概都套了個一清二楚。昕姐兒還自顧自說著,毫無察覺。
張令曦偷偷攥住了拳頭,夕娘和宛娘這是要幹什麼?打聽內宅的事情也便罷了,怎麼還打聽張家爺們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