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令曦的早飯是清粥掛麵,配上一小碟醬菜。
她拿筷子挑著麵,吃的津津有味。前世趙家入不敷出的時候,連清粥掛麵都是奢侈。偶爾買些時令蔬菜回來,她就擱進去一齊煮了端給趙嘉善,趙嘉善直說好吃。
張令曦不去陪齊氏用飯的時候,就固執地要一碗清粥掛麵,吃著吃著,眼淚就悄悄落下來。別人隻道她愛吃,實際上她隻是打心底不想忘了趙嘉善,不想忘了澤兒。到了現在,張令曦已然心態變了很多,入口隻覺粥飯的滋味,再無其他。
劉越也要了一碗,心滿意足地吸溜著吃。
隻剩下不吃麵的齊鹿鳴,在一旁鄙夷地吃著豆腐腦。豆腐腦裏添的鹵做的十分普通,沒家裏的吃著有滋味,偏生劉越吧唧著嘴將清粥掛麵吃了個精光。
“要不要吃一碗?”張令曦夾了塊醬黃瓜,問道。
齊鹿鳴咽了咽口水,生硬地說,“不吃。光是掛麵也就算了,麵還混在白粥裏,看著就難吃。”
“你想吃什麼,我問問廚房去。”
“算了,飽了。”齊鹿鳴放下筷子,沒頭沒腦地說道,“我不吃麵。”
“啊?”
“沒事,我就是告訴你,我不吃麵!”齊鹿鳴看著張令曦的眼睛說道。
“哦,不吃就不吃。”張令曦將碗底吃的幹淨。他是沒餓過,人真的餓過了,就什麼都不挑了。
佩環收了碗筷,佩玉在門口稟告道,“小姐,範姨奶奶過來了,說是來給齊少爺和劉少爺賠禮道歉的。”
“誰啊?”齊鹿鳴挑眉問道,聲音裏帶著不滿。
“晴姐兒的生母。”
“哦,她來幹什麼?”
“你沒聽見嗎,要跟你賠禮道歉!肯定是找不到你,才找來我門上的。”張令曦吩咐道,“讓她進來吧。”
範姨娘進來,望著齊鹿鳴和劉越,不知哪個是招惹晴姐兒的齊家少爺。硬著頭皮向兩人道歉行禮。
“晴姐兒衝撞了少爺,我來替晴姐兒賠個不是。”
齊鹿鳴打量了範姨娘兩眼,表情就像是吃了蒼蠅一般。張延遠真是惡心,這個範姨娘哪有一點比的上姑母的?張延遠這是在惡心姑母還是在惡心齊相府?
那會兒,齊氏在族譜上被除了名,說起來跟相府再無關係。張家就是借著這一點,對齊氏百般不滿。直到淳哥兒夭折,老安人心裏歉疚,才對齊氏改了態度。
“你是?”
“妾身是晴姐兒的生母。”
“哦,你是我姑父的妾室?”齊鹿鳴踱著步子,毫不客氣地盯著範姨娘看。“既然隻是個妾,你有什麼資格替府裏的小姐道歉?晴姐兒算是府裏頭的正經主子,你算什麼?也配替她道歉?你有天大的麵子嗎?”
範雲芝大意了,她以為左不過是個愛鬧騰的小孩兒,說兩句好話賠個不是就行了,誰知遇到了難纏的主兒。
“晴姐兒她現在還躺在床上,沒法···”
“那就等她起的來床再道歉,要不然,這位姨娘你是打算架起她來讓她道個歉不成?”齊鹿鳴搖了搖頭,“姨娘該不會以為,別人道歉我就得接受吧?”
範姨娘差點就要跪下來了。她慣會裝可憐,齊鹿鳴為難她,她更有苦可以朝五老爺訴。
“齊少爺,我沒有其他的意思···”
浙哥兒和渝哥兒是今日上課的時候才聽說晴姐兒受了驚嚇,因不知什麼情況,立刻跟先生告假回來。範氏不在正安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