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澤借著趙嘉柔過來,又厚著臉皮來了張令曦這裏一趟。
見張令浙在銜玉院外徘徊不進,趙澤恨不得把頭埋在地底下。他沒跟張令浙打招呼,身子貼著牆小心地躲著張令浙往院子裏頭小步小步地挪。
好不容易躲過了張令浙的視線,趙澤冷汗直流。剛踏進門,眼尖的佩玉嚷道,“趙家少爺,您是來找嘉柔小姐的嗎?”
趙澤尷尬地回頭,正對上門外張令浙疑惑的目光。
學堂裏津哥兒已經開始拿趙澤和張令曦打趣,笑話他們兩個是小夫妻,不然趙澤怎麼三天兩頭往銜玉院跑。
趙澤羞憤地臉憋的通紅,攥著拳頭強忍著不出手,津哥兒年齡個頭都比他大不說,他現在是寄人籬下讀書,要是惹了事,怕是要被送回去的。
送回去,想再見張令曦就難了,更談不上保護張令曦。而且祖母會失望成什麼樣子,爹爹是不是也會覺得他沒有出息?
趙澤怒火中燒,卻不敢跟津哥兒正麵起什麼衝突。
津哥兒摸準了趙澤的心理,在學堂裏無所顧忌地造起了謠。
沅哥兒和津哥兒兩個是長房嫡子,在學堂裏有不少旁支子弟圍著他們成了學堂裏的一個小圈子。另外的一些,則因汶哥兒和浙哥兒學問好,跟他們來往甚密。
趙澤一直受浙哥兒的照顧。
有心人將津哥兒的話一句不落地傳到了浙哥兒的耳朵裏。
浙哥兒最恨男子捕風捉影地背後嚼舌根,自然不肯讓津哥兒囂張下去,兩個人爭執扭打起來。
結果先生來了,汶哥兒他們異口同聲地說是津哥兒先動的手。
津哥兒恨他們硬生生將黑的說成白的,從此跟浙哥兒他們結了仇。
趙澤因此覺得愧對浙哥兒,忍不住起了逃避的心思。
張令浙正好不知道拿什麼借口進去,看到趙澤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他上前搭住趙澤的肩膀,半推著趙澤似的,就到了張令曦門前。
佩玉在門口探頭探腦。
張令曦一招手,佩玉立刻笑眯眯跑過來,低聲說道,“五少爺和趙家少爺過來了。”
趙嘉柔順著張令曦的目光向外看去,隻見趙澤和張令浙兩人,站在外麵都是一副局促不安的樣子。
趙嘉柔喊了一聲澤兒,招手示意他進來。
跟張令曦放鬆的相處,讓她在張令曦麵前膽子大了一點。
張令曦見了趙澤,目光就像是黏在他身上似的,拉著他進來就是一通問,“什麼時候過來的也不進來,今天功課不多嗎?吃飯了沒有,我在廚房熱著薏仁百合粥,你要不要吃一點?”
張令浙尷尬地站在一旁看著,沒人問他一句。
趙嘉柔輕輕衝他點了點頭。
命是他救的,趙嘉柔始終心懷感激。不說張令浙長相如何,單憑他這一身沉穩的氣質,看著就能成大事。
張令浙不著痕跡地稍微往趙嘉柔身邊靠了靠,動作幅度之小,讓趙嘉柔毫無察覺。
“我吃了飯的。謝謝曦妹妹關心。”趙澤臉紅紅地低頭看向鞋麵。
要是她知道津哥兒在學堂裏說的那些話,還會這麼對他嗎?
趙嘉柔到底是心細,敏感的人最能感受到周圍人的態度,她看出張令浙的尷尬,猶豫了一會兒,學著張令曦的口吻說道,“你們今天沒有功課嗎,怎麼都過來了?”
張令浙眼神不自然地一閃爍,張令曦就知道他是逃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