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痛感和恐懼讓寶音的身體抽搐不停。
她隻是想嚇一嚇九小姐,然後去十小姐那裏邀個功。怎麼眼前一黑,再一睜開,手腳就被緊緊捆住,動彈不得。嘴裏還塞了東西,呼喊不出。
左臉腫脹地疼,仿佛左半邊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這屋子裏暗的像是幽冥地獄。寶音顫顫地扭頭看了一圈,低矮的橫梁仿佛死死壓在她腦袋上似的,屋裏黑暗逼仄壓抑。
一點動靜都聽不到。
寶音想動一動身子,掙脫不動,反而覺得下身一熱一涼,淤出了一汪水來。
有人嗎?寶音閉著眼睛,想喊出來。回應她的隻有不知哪裏來的陣陣陰風。脊背麻了,渾身都涼涼的。
九小姐,是九小姐嗎?
“九小姐,佩瑾該死!”佩瑾跪在張令曦腳邊,臉幾乎貼到了地上。身子微微顫著,餘光偷瞄向同樣跪著的佩環和佩玉。
佩環搖了搖頭。佩瑾她值夜的時候貪困,讓小姐差點被人所害,實在是不該。不給她一點教訓,她恐怕是沒有記性。
早上得知這事的時候,她嚇得冷汗直流。佩玉亦是如此。
二人服侍小姐,從沒有過這樣的疏忽。若是昨夜留了一人跟佩瑾一起,便沒有這麼多事了。好在小姐性命無虞,不然她們可就成了罪人。
張令曦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們先起來吧。”她彎腰去扶佩環和佩玉。
“小姐,都是奴婢考慮不周,才發生了這種事。奴婢不敢起來。”佩環反壓著張令曦的手,慚愧地說道。
“誰能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呢。這也是好事,警告咱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小姐說的極是。”佩環深以為然。出了這樣的事,小姐不僅不責備,還來安慰她們,跟著這樣的主子,以後日子自然是過得舒心的。
可越是這樣,她們這些個伺候小姐的,就越是不能不事事為小姐考慮。
佩玉亦是感動,與佩環交換了個眼神。
她不像佩環那麼性子柔,誰對誰錯她隻要辯得分明,便不會心軟。
縱然她們有錯,可值夜的畢竟是佩瑾,讓寶音那等裝神弄鬼嚇到了小姐,就是她的錯。於是她頗為憤慨地瞪了佩瑾一眼。
直嚇得佩瑾掉淚珠子。
“今日的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你自己心裏要有個權衡。”張令曦看了佩瑾一眼,說道。
其實她看見佩瑾睡得跟死豬似的,叫都叫不醒的時候,覺得好玩極了。
佩瑾到底年紀還小,偶爾貪玩或是懶惰,那都是正常的。
可這事經不得仔細去想,好在昨晚沒出事,若是出事了呢?而且她要做的事情還很多,身邊人倘若總是這樣的態度,不知道要壞多少事呢。
今天就算是小懲大誡一下,給佩瑾還有佩環佩玉一並敲個警鍾。
佩瑾吸著鼻子說道,“佩瑾伺候得不好,但憑小姐責罰。隻求小姐饒過佩瑾的老子娘,他們一輩子老實本分,從未動過歪心思。”
她從田莊裏被太太挑進府的時候,娘拉著她的手告誡她,府裏頭不比田莊,要是伺候得一個不謹慎,自己丟了性命不說,還會連累了她老子娘。讓她在府裏安安分分地,仔細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