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站出來,將事情的經過又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種種跡象,都表明下毒手的人就是夕娘。
夕娘徹底慌亂了,這不是欲加之罪嗎?
她隻好說道,“我若是做這事,也不會選個這麼蠢的法子,總要神不知鬼不覺,不拖累著自己還有家人才對啊。你們總是揪著我不放,若是那湯有毒,我便認了,你們大可以找大夫驗一驗,是不是有毒。再者,你們就這麼肯定是我做的?”
那名佩劍的男子冷冷一笑,給江嬤嬤使了個眼色。
江嬤嬤立馬從門外揪出一個戰戰兢兢低著頭的丫鬟,夕娘一慌,坐到了地上。
那不正是吉繡嗎?
江嬤嬤又端出一個炭盆,裏麵燒了東西的灰下麵,蓋著一塊布料,正是夕娘常穿的那件衣裳。
“你說的高明手段,難道是這個?”男子用透著寒光的劍尖撥了撥盆裏的灰。
夕娘立刻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張延遠看的一頭霧水。
霍神醫邁著大步進來,一臉遺憾地說,“想不到五太太竟然放了這麼歹毒的人在身邊。”
他將齊氏發病的經過說了說,單是驗那湯,自然是沒毒的,不過霍神醫是何人,怎麼會察覺不出湯裏添了些本不該有的東西。跟夕娘身上的香味兒一混和,齊氏自然就會出現中毒的症狀。
即便梁氏和小季氏喝了那湯,也不會致命,因為她們體內累積的毒素不多。這個夕娘步步謹慎,****在齊氏麵前侍奉,才害得齊氏體內積滿了毒素,這一次她刻意熏得香重了些,更是刺激到了齊氏。
楊姨娘的父親在西北,想弄這些容易得很。
想不到齊家竟請來了霍神醫,神醫隻驗看了那麼一兩個時辰,就命人揪住了正在慌張燒什麼東西的吉繡。
不光是夕娘,就是範姨娘從前幹的勾當,都被一舉揭發了出來。
多虧了管著藥材庫的霍峰太貪杯,一頓酒下肚,幾句話就被人引得說了實話。
霍神醫說範姨娘之前燉的湯,也添著慢性的毒藥,兩個人都想一步步地將齊氏逼向絕境。
張延遠不曾想身邊有這麼兩個蛇蠍,他已然急火攻心,說不出一句話來。
夕娘步步為營,想不到還是被人看透了,她羞憤之下,起身撞到了身前的劍尖上。
霍神醫搖搖頭,說她不是必死之人,不肯救她。
等到大夫來的時候,夕娘已經奄奄一息了。
張延遠再也不會踏進她房門半步,老安人也不會再信任她,她活著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一切都不出張令曦所料,揪住了她們全部的把柄,齊家開始談條件了。
處置兩位姨娘那是自然。張延遠恨不得親手解決了她們兩個。
範姨娘遠在佛寺,近處的夕娘便遭了秧。
到了最後,反倒是張令曦站出來求情,請各位舅舅饒兩個姨娘不死。
“我母親不喜歡打打殺殺的,你們不要當著她的麵亂來。”張令晞用稚嫩的聲音斥責他們。
給別人教訓,不一定非要人死。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煩惱也沒了。倒不如活著,對於有些人來說,活著生不如死。
這麼一來,張令晞和張令浙之間,就有了一道無形的鴻溝。
他無比愧疚,他想過範姨娘可能會為了利益做一些傷害齊氏的事,但他沒想到居然真的要了齊氏的命。前一世是怎樣的呢?齊氏真的是心結難解,鬱結而死的?張令浙不敢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