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令曦了解到,趙嘉善不知怎麼變了性子,從山西回來之後,就對楊敏顏體貼起來。楊敏顏提起的時候一臉嬌羞,張令曦心裏則翻江倒海不是滋味。
楊敏顏卻隱去了惠娘的事不提。她為了對付惠娘,不知在婆母和澤兒那裏下了多少的功夫。好在婆母知道惠娘名不正言不順,加上她暗自使力,又讓父親幫忙,總算拔掉了惠娘這個眼中釘。
提起這個,婆母還感激她呢。
惠娘與下人通奸,被婆母撞了個正著。婆母要趕她出去,惠娘倒威脅其婆母來。要不是楊敏顏的父親楊同書出麵,托了人給惠娘尋了門正經的親事,又給了惠娘些銀子,威逼利誘雙管齊下,這事還解決不了呢。
“真是敗壞門風!當初我就不想讓她進門,徐氏在我耳邊求得我耳朵都起了繭子,我才鬆口的。你看她來咱們家都看了些什麼,這得虧撞見的人是我,要是換個別人,那還了得?”婆母被氣的夠嗆,拉著楊敏顏的手說個不停。隱約還有怪上徐氏的意思。
楊敏顏看得通透,她婆婆連過世的媳婦都苛責,她以後做事還真得當心。一看婆母就是什麼都沒本事管,又想家裏的大小事都聽她的。
哎,長個心眼。起碼不能大包大攬的做事,最好事無巨細地向婆母報備一下,免得日後落個責備。
剛進門的時候,惠娘那是多合婆母的意,要不是她是個孀居的寡婦,說不定婆母早主張著讓惠娘跟老爺成親了。
楊敏顏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觀察婆母和惠娘,在家裏多做少說多聽多想,好歹是留下來了,等到了趙嘉善回來。
老爺對她,說不好,也說不上壞。兩個人相敬如賓,日子平常。
要不是齊氏過世,楊敏顏將趙澤從張家接回來的時候,趙澤表現地願意跟她相處,老爺說不定還是一副不冷不熱的麵孔呢。
似乎是因為趙澤,老爺改變了主意,來京城的時候竟然也帶上了她。
她有多意外多得意,簡直沒有再多的詞可以形容了。
來京城這些天,沒有帶下人過來,父子兩個吃喝都靠著楊敏顏。她將家裏打理得井井有條不說,跟街坊四鄰相處得也好。趙嘉善對她態度更和緩了,兩人漸漸有了點做夫妻的樂趣。
照這樣下去,她多半有希望盡早懷個孩子了。
有了孩子,她才能有底氣。
來相府拜訪,還是晨姐兒提的建議。說她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多出來走動走動沒有壞處。順便可以替她看看曦姐兒過得如何。
楊敏顏有這個心思,可心裏卻忐忑不定,不知趙嘉善會不會同意。
誰知那日趙嘉善愁眉苦臉地進屋,說的就是相府的事。還感慨說楊敏顏要是能相府裏的夫人太太們走動起來,能為他的仕途平順多少添一些助力。
楊敏顏一聽正好,便將自己打算去相府見曦姐兒一麵的事情一提,老爺沒輕沒重地就將她抱起來,好不高興,嘴裏說著讓她以後多去走走,手上已經不老實了。
楊敏顏待張令曦就像忘年交一樣,兩人說了許多的話。直到太陽落山,張令曦才肯將楊敏顏送走。
張令曦晚飯都沒吃,呆坐著想心事。
趙嘉善帶著妻子到京城裏租了宅子,難道是想常住下去不成?
聽說趙澤也來了京城,趙嘉善給他安排了新的學堂讀書。
張令曦還刻意地提到趙澤,說是許久不見,想讓楊敏顏下次來的時候帶上他。
那時楊敏顏笑著答應了,道,“我原是想著帶他過來,結果老爺他發了話,今天背不出一篇文章來,就不許他出門。你不知道,我走的時候,他眼巴巴望著,倒是可憐得不行呢。”
張令曦抿嘴一笑,“你們一個是慈母,一個是嚴父,趙澤他真是有福氣。”
楊敏顏隻當張令曦想起了亡母,安慰她兩句,趁著夜色未深,趕了回去。
趙澤拿著書,站在院子裏焦急地往門口望。
要是趙嘉善看他,他就裝模作樣低頭看兩眼書,喃喃地頌讀出來。
趙嘉善的視線一挪開,他又往門口看去。
兒子依賴繼母,趙嘉善很是欣慰。他索性裝一裝傻,不揭穿趙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