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江湖中最頂尖神秘的殺手淪到最低下的奴婢,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入夜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
對她來說,一切都隻是適時而為的生存方式而已。
她有幸進入世人難窺其貌的龍王居所,幹些整理房間、澆花養魚、洗衣掃地等雜活。
他的居所很大,一個大院落,遍種奇花異草,修整得極為精細,一年四季都有鮮花開放。
龍王的房間分前後兩廳,外廳左側用屏風隔出一個小房間,她便住在那裏。
外廳與寢室之間是扇拱門,垂掛帷縵。
寢室很大,左邊靠牆的是一張很大的床——她不太願意看見的那張床,右邊靠牆是一張很大的書桌,桌邊依牆而立著一個大書櫃。
右牆後麵是很大的浴室。
寢室正對著拱門的另一端是觀景窗台,站在窗台上,可以居高臨下地看到整個龍宮和暗城,還有藍天白雲和山水林峰。
每天早上天剛亮時,她便起床打掃。
他每天早上都要到院子裏練武,大概練一個時辰,她隻是掃了幾眼,便知道了她和他的差距。
即使她沒有失去內力,也不是他的對手,整個地堡,沒人是他的對手。
她不能走出這院落,飯菜都有人送到院子裏。
他出去後,她便開始整理房間,清洗衣物。
這些雜活能讓她忙上一整天,因為她做得很慢。
她內傷未愈,隻要一動到腰腹就難受。
活做得久了,能疼得她全身冒汗,但她都咬牙忍住了,她不會這麼輕易地倒下的。
她承受過遠比現在更嚴酷得多的折磨。
每天早中晚,龍王不在時,葉叔都會過來檢查,板著一張臉,嚴厲地指出她的問題,監督她整改,她從來不多說一個字,默默地幹活。
對她碰過的地方,葉叔經常不放心地再檢查一遍,就怕她設下什麼手腳。
衛豹對她更是不放心,目光如炬,處處盯著她,眼裏滿是警惕和殺機。
盡管有侍衛巡邏,但他仍然每天晚上都堅持守在門外,她知道他的耳朵就象野獸一樣,捕捉著她房裏的動靜,一旦有可疑的風吹草動,他一定會毫不遲疑地將她捕殺。
她心裏清楚,她已經沒有機會下手了,再下手便真的隻有死路一條,所以她並沒有玩花樣。
葉青舟每天仍悄悄地給她送藥,隻是,她的傷好得很慢。
作為一個行刺者,龍宮這般對她算是優待。
她當然不會認為龍王會輕易饒恕一個想要他的命且差點成功的女人,但目前看起來他並沒有讓她吃太大的苦頭。
他沒讓她受苦刑,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讓人替她療傷,即使她侍侯他,他也沒怎麼為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