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一次看到了夜,夜悲傷地看著他。
他從來沒有見過夜這麼悲傷,那種悲傷帶著他不願深思的抱歉和離別,仿佛那是永別。
她始終不說話,不論他怎麼呼喊懇求,一句話都不說。
他伸手想撫上她的臉,還沒觸到她的肌膚,她的臉就變得模糊起來,離他越來越遠。
他狂喊著她的名字,跑著,追她,但他沒有追上,她越來越虛幻,逐漸消失。
他喊著她的名字,驚醒過來,對上一雙漆黑的眼。
有片刻,他以為是夜,但很快就看清楚了,她不是夜,雖然眼中的清冷有兩分相似。
她緊鎖眉頭,擰幹毛巾,幫他拭去臉上的汗水。
“你……”他開口,聲音異常沙啞,咽喉的疼痛和幹燥讓他發不出第二個字。
她端過藥,拿起勺子,淡淡道:“不要說話,你發高燒,剛撿回一條命。”
藥湯還冒著熱氣,他的唇抿得死緊,冷冷地盯著黑褐色的藥水,好象那是碗毒藥。
她也不催,冷冷道:“如果你不想死,就把藥喝下。如果你想死,請病好後自行找個地方了斷。”
原來是個自大可惡的女人,問書扭過頭,不理她。
女子也不說話,一手捏住他的下巴,扳過來,往他嘴裏強行灌藥。
問書呆了一呆,惱羞成怒,張嘴剛想吼她,溫熱苦澀的藥汁就趁機灌進了他嘴裏,強行突破咽喉,進入腹中,可恨他身體虛弱,無力掙紮。
碗已見底,女子終於放開他。
問書用目光將她淩遲。
她不以為意,又端起一碗粥:“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該吃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