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吼一聲，化成一柄惡魔附身的劍，憤怒地刺向那些奪了他最後的魔鬼。
越盛的殺氣，越讓他們興奮，他們也大吼著，衝了上來。
血光，慘叫，殘肢斷臂，死亡，絕望，痛快……
他們的相觸，隻有死亡，直到死亡！
問書徹底殺紅了眼，也許，隻有血與火，才能讓他忘卻折磨。
血海——
他將這個地方變成地獄，他本來就是死神之子，曾經隻想作一個普通的人，可是這個江湖不允許。
適者生存。
一個個鬼魅倒下，更多的鬼魅衝上來，他身上的血與痕增多，慢慢地變成一個血魔。
殺不完的魔鬼，不熄滅的殺氣，他們是魔鬼，他也是魔鬼。
能殺魔鬼的，隻有神或魔鬼，既然成不了神，隻有成為魔鬼，再無選擇。
他們倒下的越來越多，他還沒有殺完，但他已經快要倒下了。
他搖搖晃晃，在血泊中揮動長劍，連揮劍的力氣也沒有了，殺氣卻仍在升騰。
當殺掉不知第幾個人時，他倒下了。
春天的陽光在頭頂上晃，刺得他的眼睛發疼，他隱隱看到魔鬼的刀當頭劈下。
那刀，在陽光的映照下，隻有一片閃亮中的異常閃亮，耀眼，很美。
還有一條黑色的、模糊的影，象條從空而降的龍，遊動著，與刀光交相輝映，朦朧而耀眼的畫麵。
他栽倒在地，世界漆黑，這便是盡頭嗎？
他終於看到盡頭了嗎？
閉上眼睛的一刹那，他看到和想到的是父親和她的臉，那便是他最後的記憶？
這個江湖不會總讓人稱心如意，夜生香稱了一次意，這次，不再稱意。
問書沒有死。
不知在黑暗中沉睡多久後，他醒了過來，除了一雙眼珠子，哪也動不了。
他就象一具冰封千年後忽然醒來的屍體，有著活的意識和眼珠，身體卻已經腐朽靡爛。
他聽到吱呀的開門聲，一片光亮照進來，勾出一個人影。
人影在燒水，然後裝了東西，走過來。
他看到了她的模樣，眼裏冰冷。
她的眼裏也很冰冷，雖然明顯是她救了他，但她並沒有表示出一點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