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君隱臉上少了慣有的慵懶和散漫，取而代之的是沉靜和嚴肅。
他似乎不太想說話，隻是慢慢地倒水烹茶，眼睛盯著小火爐。
這是水池中心的一座木亭，四麵清波蕩漾，睡蓮浮水，清風送爽，碧空雲開，景致幽美。
鳳夫人眉間有些憂鬱，一直等到他泡好茶水，才道：“你打算怎麼辦？”
龍君隱一邊給她倒茶，一邊道：“蕾，我對你說過吧，我今世不進朝廷。”
“是的。”
“但，我不願，絕非我可以不做。”
鳳夫人輕聲道：“這麼說，你決定去了？”
“是的。”
鳳夫人睫毛抖了抖，眼裏現出默然之色，好一會才道：“你要為了她破誓？”
龍君隱還是盯著火候，小爐裏的水已經在冒泡，準備放茶葉了，西湖的龍井茶。
他始終沒有看她：“既是為她，也是為了自己。”
鳳夫人喟然輕歎，伸出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拍著，有些同情：“你真的想清楚了？”
龍君隱淡笑：“我決定的事情，什麼時候後悔過？”
鳳夫人又是輕歎：“你想要我怎麼做？”
“找七王爺，告訴他，我要見他大哥。”
鳳夫人的聲音很輕：“你想在哪裏見？”
龍君隱慢慢地給她倒茶水，道：“京城。”
“你都準備好了嗎？”
“當然。”
“我馬上去見七王爺。”
龍君隱張開左手五指，中指上一枚精鋼的龍形扳指泛著光潤。
他凝視扳指片刻，取下來，放到她前麵：“把這個交給他。”
鳳夫人細細地收好扳指，微笑中含著無奈：“走了這麼多年，最終還是要回去的。”
龍君隱冷笑：“回去也好，一了百了，同樣的事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我明天出發，你要不要先在這裏小住一陣。”
“我過兩天便回京城，在老地方等著。”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