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一家船廠內,一名穿著不菲,麵容焦慮的男人來回踱步,手裏的香煙已經燃到了盡頭,直到灼傷了手指,他才察覺到,狠狠的丟在地上,腳下用力熄滅。
不同於他的焦慮,另外一名微胖老者卻是麵色淡然,心無旁騖的看著手裏的一幅書法,一臉讚歎的說道:“好,行書道勁鬱勃,化瘦硬為豐腴雄渾,結體寬博而氣勢恢宏,骨力道勁而氣勢凜然,不愧是顏真卿的真跡。”
“戴老爺子,您對書法如此有研究,實在讓雲華敬佩。小兒和小女以及令高徒等人至今未歸,雲華心中甚是不安。”焦慮男人強顏歡笑,神色恭敬的開口道。
淡淡掃了眼焦慮男人,微胖的男人淡然開口:“慕容雲華,慕容家族也是武術名家,想當年慕容青單刀赴會東北三省十三路黑道瓢把子,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那是何等的英雄氣概。”
眼神中閃過一抹鄙夷之色,微胖老者不再理會慕容雲華,繼續觀賞著手裏的書法。
慕容雲華臉現尷尬,對方的言外之意在明顯不過,慕容博的爺爺在武術界聲名顯赫,當初黑白兩道無不信服,自己這個被逐出家門的慕容子弟,此時卻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對方自然瞧不上自己。
雖然心中惱怒,可慕容雲華也不敢流露出不滿之色,眼前的老者可不是善茬,東三省出了名的黑道巨梟,昔日霹靂堂的大長老銀鉤鐵扇戴雲帆,殺人不眨眼的人物。
一陣腳步聲傳來,隨即一對相貌不凡的男女走了進來,對著微胖老者躬身道:“師傅,情況不妙,我們派出去接應王師兄的人手失去了聯係,而王師兄也沒有傳回任何消息。”
戴雲帆眉宇一挑,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書畫,看了眼兩名弟子道:“看來是真的出事了,此地不宜久留,立刻吩咐下去,我們準備撤離此地。”
“是,師傅。”兩名那女躬身後退,快步離開了房間。
“戴老,那我們該撤到那裏?”慕容雲華一臉緊張的問道。
“慕容家族。”戴雲帆冷笑道。
“什麼?這豈不是自投羅網?”慕容雲華驚呼道。
“嗬嗬,越是危險的地方越安全,我們在蘇州城內的人手不足,如果兩大家族識破了我們的計劃,聯手對付我們,後果難以預料,我霹靂堂弟子可是不來送死的。如果你的兒子和女兒被抓,一旦泄露我們的藏身處,他們自然會圍困這裏。”
戴雲帆一臉冷笑,繼續道:“他們不會想到,我們敢去慕容家族,留在那裏的人手一定不多,我們可以悄無聲息的拿下慕容家族,抓一些人質作為籌碼,那樣我們便進可攻,退可守,隻等白家和杭州的人馬趕到,勝利將是我們的。”
“戴老英明,雲華敬服不已,事不宜遲,那我們立刻動身。”慕容雲華奉承道。
淩家議事廳內,一名婢女給孟秋雨三人斟滿了茶水,隨後在淩天南的揮手下,退了出去。
“秋雨,人手已經準備妥當,我們什麼時候出擊?”慕容博喝了口茶,疑惑的問道。
“不急,再等等。”孟秋雨點燃嘴裏的香煙,不急不忙的笑道。
“你到底在賣什麼關子?不告訴我們,我這心裏就不踏實。”淩天南翻著白眼道。
“秋雨做事一向謀定而後動,看來是胸有成竹,來,今日咱們兄弟難得一聚,以茶代酒幹一杯。”慕容博搖頭笑道。
孟秋雨掃了一眼二人,今日兩大家族發生火拚,雖然還未傷筋動骨,卻也損失不小,此時二人心中自然憤怒難平,急於向齊家報複今日之仇。
“慕容,淩天,現在敵暗我明,主動出擊不如守株待兔。你們可以想像一下,慕容風兄妹和那名青年高手被擒,十幾名齊家精銳也在剛才被憤怒的兩大家族高手斬殺,潛伏在蘇州城內的慕容雲華會有什麼反應?”孟秋雨眯著眼問道。
“哼,慕容雲華就是一個草包而已,必然不敢在蘇州逗留,恐怕早已逃之夭夭。”淩天南不屑的撇嘴道。
“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慕容雲華父子隻是齊家利用的棋子而已,這次齊家陰謀算盡,對付兩大家族豈能讓他擔當大任,如果主事者是個精明人,這時候絕不會無功而返,否則他也不好回去交差。”慕容博搖頭道。
“慕容說得對,慕容風和慕容煙隻是小角色,並不知道背後還有什麼人,但那名被俘的青年一定知道,隻是此人是個硬骨頭,一時半會想要從他嘴裏得到什麼消息,恐怕並不容易。”
孟秋雨不以為然的一笑,吐出一個煙圈繼續道:“不過我們的敵人可是齊家老鬼,他不可能派一些膽小怕死之輩來蘇杭二城辦事,那麼可以斷定,齊家在蘇州的主事者必然不是一般人。如果換做是我,這時候就會想到他們的行蹤已經敗露,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唯一的辦法,就是主動出擊。”
“主動出擊?你說他們會再次來襲擊兩大家族?”淩天南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