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東方明珠一家套房內,石紫玉換上了一套蘇格蘭長裙,還戴上了一副寬大的墨鏡,配上她文雅的氣質,高挑的身段,根本看不出這是一個五十二歲的女人,保養得體的肌膚依然白皙光滑,渾身充滿了知性與優雅。
沒等石紫玉走出房間,敲門聲響起,傳來了大哥石寶生的聲音。
“紫玉,我可以進來嗎?”
石紫玉打開房門,麵對一臉好奇的大哥,嫣然一笑:“哥,晚上的壽宴還有幾個小時,我想先去看看淩家兩位姐姐。
杭州淩家雙珠淩月和淩舞都是慕容博的妻子,慕容博和淩天南知道孟秋雨和石紫玉的關係,所以私下裏,淩家姐妹和石紫玉也時常往來,親如姐妹。
如今來了蘇州,石紫玉自然想要去慕容家族看望一些這對姐妹。
“紫玉,父親走的時候,特意叮囑了,不要讓咱們隨意離開酒店,以免因為其他事情耽擱了馬老爺子的壽宴,過了今晚,你再去看望她們也不遲。”
石寶生嗬嗬一笑,拍了拍妹妹的肩膀道:“平時大哥工作忙,你也不經常回來,難得有機會,咱們兄妹好好聊一聊。”
雖然石寶生表現的很自然,但石紫玉卻是對自己的大哥再了解不過,摘下墨鏡,緊緊盯著石寶生問道:“大哥,你似乎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怎麼回事?”
“沒有啊,你想多了,我能有什麼事情瞞著你。”石寶生眼皮跳了一下,故作隨意的擺手道。
“不對,你每次說謊的時候,左側眉峰都會無意識的跳動幾下,這個毛病到現在都沒改過來,你騙不了我。”
石紫玉目光深邃的盯著石寶生,故作生氣的哼道:“大哥,我以為在家族裏,除了已經過世的奶奶,你是最疼我的一個人,就連這麼多年,每次石家人提起讓我嫁人,你也一直維護我,可我最近覺得你怪怪的,你如果不告訴發生了什麼事,我會感到很失望。”
“紫玉,你胡說什麼呢,我真沒有事情瞞著你,你難道連我也不相信了,”
石寶生不敢直視妹妹的眼睛,就連說話的聲音也有些僵硬。
石紫玉轉身坐到了酒店床邊,指了指對麵的一張沙發道:“坐吧,你不是要聊天嗎?把你隱瞞我的事情講出來,我不會生你的氣,否則,我以後都不會再理你。如果我猜得沒錯,家裏人是不又要給我選擇結婚對象。”
石寶生臉色頓時僵硬,如果說石家唯一讓他心疼的一個人,那就是自己苦命的妹妹石紫玉,當年在法國齊家少爺仗勢欺人,為了保全家族,石紫玉忍辱負重將自己送上門去。
那時候石寶生就感覺像是一把刀子捅著他的心,他居然保護不了自己的親妹妹。身為男人,身為兄長的無奈和痛苦,直到現在每每想起來,都讓他心中壓抑。
幸好孟家長孫出現救了妹妹,讓石紫玉虎口脫險,沒有遭受到齊家少爺的淩辱。但這件事,卻是深深烙印在石寶生的心中,他感動妹妹為家族大義舍棄個人榮辱。
也疼惜自己的妹妹這麼多年來孑然一人,苦苦守候著心中的那個男人,如果可以選擇,石寶生情願自己受點苦,也想讓妹妹有一個好的歸宿。
石寶生神情落寞的坐在了石紫玉對麵,看著眼前雖然依舊明媚豔麗,卻難掩眼角淡淡皺紋的妹妹,他的心再次一緊。
芳華已逝,歲月無情,妹妹還有幾個三十年可以等候下去?
“紫玉,我知道你心裏苦,每次想到你,我比你更難受,三十多年了,他沒有一絲訊息,就連他的那些有名分的女人都不清楚他的下落,不知道他會不會回來,你這樣等下去,隻會孤獨終老,哥心裏替你難受。”
石寶生剛過了六十歲,堂堂石家家主,這一刻卻是眼圈發紅,聲音哽咽著落淚。
石紫玉清冷的眼神柔和了下來,邁步上前蹲下身子,握住了大哥的手輕笑道:“哥,你怎麼比我還多愁善感,誰說我心裏苦了,哪怕隻是一個念想,一份執著的思念,也能支撐著我等下去。就算等不到,我也無怨無悔。”
“紫玉,你怎麼那麼傻呀,你這又是何苦呢?如果等到八十歲,等到一百歲,等夠等到他,大哥也為你開心,可是萬一等不到呢?在你閉上眼睛的那一天,你會甘心?會瞑目嗎?”
“哥,你別說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說過我是他的女人,有他這句話,我就知足了。不管等到等不到,不管我在孟家有沒有名分,我的身體,我的心,都屬於他,生是他的女人,死是孟家的鬼。”
石紫玉輕咬著紅唇,安慰大哥的同時,她的眼睛裏也再次濕潤。
不管她表現的有多堅強,她終究是一個內心脆弱的女人,三十多年毫無音訊的等候,每天每夜裏孤獨中隻能憑借回憶來溫暖身心,石紫玉所承受的煎熬和孤寂,隻有她自己知道。
聽著妹妹堅定的語氣,石寶生身心都在顫抖,這份刻骨銘心的愛,他能體會到,他能感受到妹妹心裏的堅持,恐怕任何事情,都無法讓她改變,讓她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