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章 這真是一個問題(1 / 3)

李三思聞言怔了怔,然後點頭:“也是。”

他恢複的倒快!我都做好了陪他大醉一場的準備了。

“什麼‘也是’?你想了這麼多年的女子,如今見著了,這事兒還就這麼黃了,你就隻這兩個字?你不想失聲痛哭?不想大醉一場?”

李三思莫名其妙的看著我:“我以前老想著她,是因為我認為她是一個善良美好的女子,可如今見著了,卻發現她與我現象中的完全不同,根本不值得我再去留戀。大丈夫就要拿得起放得下,難道還真的為了這種事哭哭啼啼不成?”

我懵了。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傻。

他李三思是這麼想的?還有別的人也都這麼想的麼?不值得就不去留戀?那翠花兒以前給我講的那些悲情到催人淚下的愛情故事不全都是抓瞎?在地府的時候,翠花常說凡人有情,一往而終,但如今我卻覺得,凡人其實是最最無情的東西,一段感情說放下就真的放下了,還不如我懂感情。像我,就老對臭書呆和蘇園中的陳公子念念不忘。而且,當時臭書呆和陳公子皆去我而去的時候,我還傷心了呢,難道我不比他們懂情嗎?

李三思見我不語,道:“你怎麼了?”

我歎了口氣,道:“沒什麼,突然想喝酒,李兄可願陪我麼?”

李三思怔了怔,道:“本有兩壇杏花釀,隻不過……”正說著,李三思的話頭就頓住了,臉色有些蒼白。

我知道他肯定想起林狀元的死了,心下不由的有點泛虛。

“恩……那、那便算了吧,我隨便說說的。”

“也不是。”李三思臉色緩了過來,道,“倒是還有一小瓶。”

說著轉過身,從床底拿出一小壇沒開過封的酒來。“隻有這麼一點兒了,可夠?”

我忙接過,道:“夠了夠了。”

今晚月滿,廊下一陣花香。

我與李三思架了梯子,艱難的爬上了房頂,決定在此處喝酒。閣樓房頂高,遠望固然風景甚好,可爬上去卻委實費事。

李三思扛著梯子,對此很是不滿:“花兄,隨便找處地方喝完便算,書院的人都下去山下了,想來也必定無人打擾。”

我搖頭道:“李兄不知,這喝酒圖的就是個意趣,在房頂喝酒才有意思。”

於是架梯子,爬房頂。

數月之前,我與李三思兩人還是互看不順眼的仇人,如今,卻倒一處喝酒了。這人生的跡遇真真是妙不可言。

房頂上視野開闊,遠遠的還能瞧見遠處杭州城內燃放的煙花及空中放飛的孔明燈。

我看著那徐徐飛到空中的孔明燈,端起已經倒滿杏花釀的碗喝了一口酒,頗為可惜的搖了搖頭:“早知道的話,也放飛一盞後再回來。”

李三思道:“孔明燈可以祈福許願,花兄可是有什麼心願麼?”

“心願?”我怔了怔,這倒沒想過。“當然有了,希望我日後活得輕鬆自在。”

李三思笑了笑,不再說話。我正想問他有何心願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從屋角下躥出,如一隻大鵬般落到了屋頂。我嚇了一跳,手中的酒碗沒能端穩,濺出來不少。

來人見我將酒灑了出來,怪叫一聲,上前就將我手中的酒碗奪了過來。

“頂珍貴的東西,別弄灑了。”說著一仰脖子,將碗裏的酒盡數飲幹。

喝完酒,此人還無視一邊已經僵硬的李三思,一雙綠豆眼衝我骨碌碌的轉了兩下,問道:“還有麼?”

我幹脆將酒壇子遞給他:“隻有這麼點兒了。”

王老五咧著嘴笑:“多日未曾飲酒,方才一聞到酒香,俺肚子裏的饞蟲就再也忍不住了。”話一說完,這廝便不再理我,用衣袖往壇口抹了抹,拿後就用嘴對著壇口開始牛飲起來,漏掉的酒液不時的順著他如鋼針般堅硬的胡須上流下來。

喝完了酒,王老五用袖子一抹嘴,罵罵咧咧的道:“娘的,也就你們這些書生會喝這種娘們兒喝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