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飛機落地，暖橘色的燈光印滿整條街道。
陸老師回到國內時，已經是北京時間的淩晨3:27分，他穿了sinbos深藍色修身風衣，整個人看起來瘦了一圈，持續熬夜和緊張的工作氛圍讓他顧不上喘口氣兒，隻能僵直著身體硬撐到工作結束。
此刻回到他所熟悉的土地，他心情舒緩不少。
手上隻拎了一個簡單款式的牛皮格子包，他這個人向來講究，連拉鏈上也不忘掛上了他閑來親手雕刻的桃核，沒幾件衣服，電腦和一些辦公資料尤為重要，他連坐下休息時，也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沒等一會兒，隨同他一起出國辦公的同事小何推著行李走出來。
說起來他也算陸老師的學生，聽過他幾節培訓課，這次有機會跟陸老師合作，小何一直顯得興奮異常，以至於連辦公時都忍不住陸老師臉上看。
旁人見了，隻當他存的什麼小心思呢。
小何遞了杯熱咖啡過去，抬手看表：“陸老師，我已經跟設裏打過招呼了，勞煩他們派車來接我們一下。”
“不用了，我還有事。”
小何愣在原地，一時不知該不該開口說話，他局促不安的看了幾下手表，小聲問陸霖橋：“陸老師，都這個點兒了，您有什麼急事明天辦不行嗎？”
“我不是很累。”
“哪能啊，我們這趟去緬甸公幹，所有同事都快被折磨得脫了一層皮了。”小何給陸老師提起行李，“老師，不嫌棄的話，您幹脆去我家住一晚得了，我家離機場近，您家不是住城東的富人區麼？坐車過去怎麼也得倆小時後，到時候天都亮了。”
“真不用了。”
見陸霖橋一直不吭聲，隻低頭靜靜翻他那本《浮生小記》，小何有點不好意思的拍拍自己的腦袋：“陸老師您別介意哈，我這人有點話癆。”
“沒事，性格開朗挺好的。”
“……”
這話頭又給陸老師給扯斷了。
小何早就發現，陸老師這人看起來溫暖和煦，逢人便是笑意春風，實則私下裏的樣子不為人所知，一點不像年輕人的做派，好讀書，拿起一本就能看一整夜，絲毫不嫌累，工作之餘也沒多少愛好，不像他們似的重度依賴網絡。
小何他們一行人在緬甸公幹時，安全起見，所有人的私人通訊設備都被設立沒收，能用的不過是國內淘汰的台式機。
別說上網打遊戲，就連聽首歌，都找不到最新的。
以至於小何在這段期間把《甜蜜蜜》聽了夠。
而陸老師則不同，他被允許攜帶個人的筆記本電腦，方便辦公，但他幾乎從來不開，就算偶爾興致來了，也是看一整晚《巴黎聖母院》這樣的歌劇，小何聽不懂，三分鍾就能入睡。
陸老師卻在看完以後，頗有閑情的繼續練練字。
全然一派除去了紈絝的世家子弟模樣。
小何打量了他半天，到手機想起來才回神，趕忙接起來。等那頭通知他車子到了，他才跟陸老師說：“車到了，您真的不用送嗎？”
“嗯，這段時間辛苦了，跟其他同事一起坐車回去吧。”
“那您……”
“我還有事。”
“那好吧。”
是夜有涼風，陸霖橋走出機場時，天色已經有些迷離，破曉之前的黑暗被無限放大，他抬頭看了眼，嘴角微微勾起，心想：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
淩晨，路上幾乎沒有人。
出租車上隻有陸霖橋一個人，司機操著濃重的口音問他：“你這麼晚回來，是出差回來吧？”
“嗯。”
“我專門跑機場到市裏這條線的，許多年輕人跟你一樣，都忙到這個點兒才回來。”司機大叔感慨，“都不容易啊！”
陸霖橋衝他客氣的笑笑。
“您是大學老師啊？怎麼這個點兒還往f大去？一個人住學校宿舍？”
“不是，去找人。”
“這麼晚……”司機大叔遲疑，“有什麼急事吧？”
“嗯，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