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興致勃勃問孟冬遙:“要是我不打算花錢買你,你打算一槍打死我嗎?”
“兩槍,不能讓你死得太痛快。”孟冬遙特嚴肅說:“但首先,我要學會開槍。”
司機從車裏下來,孟冬遙警惕後退兩步,謹防對方趁機奪槍,不經意間,她扣動了扳機,無眼的子彈“砰”一聲射出,沒怎麼見過世麵的孟父孟母嚇得一哆嗦,險些尖叫出聲。
盧闊站在原地,巋然不動,他看得真切,槍口沒瞄準任何人,這隻是個意外。
孟冬遙麵無血色,被自己嚇壞了,哆嗦著手摸了摸剛才扣動的位置。
盧闊施施然走去:“這就怕了?”
“怕是正常的,畢竟是第一次。”孟冬遙不服氣,睨了睨他,說:“還不讓人怕了?你第一次開槍是什麼時候?難道你就沒怕過?”
“怕過。”盧闊不禁笑了,發自內心的笑:“我第一次開槍是在我九歲那年。”
“哦,這麼小就學著殺人了?”
“那是我跟隨父親打獵。”盧闊沒好氣說。他看了眼比自己還要高挺的司機,吩咐:“子諒,去教教這姑娘,再給她一次打死我的機會。”
楊子晾無奈搖搖頭,揶揄道:“盧公子,她不過是想讓你買了她,你卻寧願去死?”
盧闊不語,嘴角噙著迷之微笑。
楊子諒領命,信步走向孟冬遙,順勢奪過槍,“啪嗒”一聲替她重新上膛,然後遞回槍去,對孟冬遙說:“現在,你隻要瞄準目標,扣動扳機,就能傷人。不過,你最好掂量清楚,要真打死了我們家公子,我敢保證,你們一家三口不但誰都活不了,而且會死得難看又難受。”
聞言,孟父急眼了:“孟冬遙,你趕緊放下槍,你這是要做什麼!想死你自己去死,別拖累我!”
電光火石間,槍聲又起,轟出了一空驚鳥。所有人第一時間看向盧闊,見他完好無損,登時鬆了口氣。
而盧闊,他直勾勾盯著孟冬遙,表情略顯驚詫。
她竟朝自己開了槍,腿上血如泉湧。
孟父見狀,受驚不淺,乃至失禁,褲子都濕了。
孟母六神無主,發麻的腿怎麼都邁不出一步。
孟冬遙垂手棄了槍,臉上透著隱忍的痛苦,笑對盧闊說:“盧公子,你要是不救我,我肯定會死,我隻是個福薄的鄉下人,沒有商業價值,但如果你今天救了我,以後但凡有你用得著我的地方,我願意為你拚命。”
說完,孟冬遙不再勉強自己站著,順勢向下栽去。
盧闊一個箭步上前,及時伸手攔下她的腰,一把將她穩在懷裏,使孟冬遙不至於磕破了腦袋。
這女子好狠的心,對自己也下得去手!
原來,打從一開始她就隻想對自己開槍,她不過是算計他,用激將法誘使他教她用槍罷了。
他和她不過初相識,她卻對他的性情掌握得恰到好處,這是天分,還是緣分?
如果她就是孟冬遙,那他當然不能撇下她。
在跌入那有力的臂彎的瞬間,一抹勝利的微笑在孟冬遙臉上漾開,既然盧闊願意予以援助,必不會讓她就此死去。
“救救我和我娘。”她氣若遊絲地:“讓我爹離我們遠遠的,求你。”
沒能聽見一聲答允,孟冬遙便昏了過去。
生怕耽誤救治時間,盧闊一刻都不敢耽擱,抱起她便往車裏走,邊走邊吩咐:“老太太坐你們的車,給那老爺子一筆錢和一袋糧,讓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