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蛋他媽,快帶著傻蛋走!我來擋住他們。”男人拿起手邊的柴刀,把妻子和兒子從窗戶推出去後,掄起刀砍向推開房門的黑影。
“砰!”一聲沉重的槍聲,男人躺著血泊中,身體從中間被散彈槍打成兩截,鮮血混著內髒的碎屑噴濺了一地。
黑影看到還沒關上的窗戶喊道:“他們從窗戶逃了。”抬起散彈槍對著男人的身體又補了兩槍,屍體被打成碎渣後,才追了出去。
後院的水井旁邊,女人把傻蛋塞到水桶裏,對傻蛋說:“傻蛋,我們跟爸爸玩捉迷藏好不好?你待在井裏不許動,不許出聲,我去藏在別的地方。”
傻蛋瞪著大眼睛疑惑的看著自己的媽媽,他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村子裏這麼亂,吵得自己都睡不著。為什麼這麼亮,把天上的星星都嚇沒了。為什麼羊圈的羊都跑出去了,要是丟了羊,爸爸又該罵著拿著細柳條打自己的屁股了,那細柳條打在身上可疼了。可不能被爸爸抓到,傻蛋隻好懵懂的點點頭。
“聽話,大家都在玩捉迷藏,不許出聲啊。”女人說完,親了傻蛋一口,用繩子一點一點的把水桶放下井裏,等傻蛋到井底後,女人扔了繩子向外跑去。
“哈哈哈,又一個,還是個女的。“
女人剛跑沒多遠,便被兩個黑影圍住。
“砰!”
一聲槍響,女人的頭在空中飛出一個弧度,撒著鮮血噗通一聲落入了井中,頭顱在井水裏浮浮沉沉,轉過來的臉上一雙眼睛看著傻蛋。
“媽媽,啊啊啊啊!”
傻蛋猛地坐起來,呼哧呼哧的大口喘著氣,渾身已經被汗水濕透,不知道身上是血還是灰土,衣服黏糊糊的粘在身上,混雜著汽油味鑽進鼻子裏,味道很是難聞。
他抬頭看了下,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顛簸的軍用吉普車的後座上,胳膊上插著一根輸液管正把黃色的藥液輸入自己體內。吉普車在一段土路上飛奔,揚起陣陣黃色灰塵,伴著投進車窗的陽光進入車內,堵在鼻子裏讓人想打噴嚏。
看時間是中午,不是晚上,難道剛才是自己做的一個夢?
如果是自己做的一個夢,那現在自己渾身是血的在哪裏?
“孩子,你醒了?”
坐在吉普車副駕駛的一個軍官轉身問剛剛驚醒的傻蛋,傻蛋從發愣中回過神來,看著這個陌生的叔叔問:“我媽媽呢?”
軍官略微低頭,臉上的表情有些沉重,輕聲說:“對不起,她應該死了。”
媽媽死啦?
自己不是做夢?
想起夢裏媽媽那睜著大眼,滿是鮮血的頭顱,傻蛋腦子裏一片空白,眼睛變得空洞無神,身子一歪,暈了過去。
“誒,孩子。”
坐在副駕駛的軍官解開身上的安全帶,在顛簸的車廂內,從前排跨到後排,把暈過去的傻蛋放平,檢查了脈搏和輸液針頭沒問題後才鬆了口氣。
駕駛員通過後視鏡看到孩子躺好後擔憂的問:“營長,這個孩子又暈過去了?”
後排的營長用安全帶把躺好的傻蛋綁好後,才回到副駕駛說:“是啊,又暈了,還發著燒,這一路上,這是第三次了。”
看著昏過去的傻蛋,駕駛員心疼的說:“這孩子真可憐,這麼小,跟我兒子一般大,全村人就都被屠殺了,隻剩下他自己,看著他現在暈過去的樣子,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