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那位祭司說,褍諾氏神的血咒被破壞,可能會讓被壓在神邸下麵的惡魔蘇醒,還會傷到褍諾氏神的真身。補救的方法就是讓來這裏的遊客獻出鮮血,再注入神像之中,不論來了多少人,每個人都要獻出鮮血,不然將會受到褍諾氏神的懲罰!褍諾氏的子民們如果有藏匿遊客不讓其獻血的,不僅會失去褍諾氏神的保護,還會受到神的懲罰。”
眾人靜靜地聽著許夢兒的講述,沒有人插嘴,沒想到這麼一個偏遠的小村莊也有這麼複雜的經曆。
“從那時候起,那些遠道而來的遊客,不管願不願意,都一個個被勸說、被脅迫、被強行獻血。血抽多抽少完全由土祭司身邊的兩個醫生來決定,不過一般都在300-600毫升的抽血量。有些遊客會奮起反抗,可是,祭司和那幾個醫生以神的名義,煽動人群,群情奮起之下,那些反抗的遊客也隻能是草草收場,變得順從。那些被抽了血的人們,匆匆忙忙地逃離了雨門穀,永遠也不會再來這個噬血的地方了。”
“難道就沒有一個人對那個土祭司的血咒理論提過質疑或者疑問嗎?這樣的事情都不需要去證實的嗎?”寧曉萱惱怒了,這種事情隻要是理性一點人都會去求證的,怎麼可以如此草率和盲從!敬神、拜神是每個人的自由,但是把別人的痛苦拿去敬神,那就不叫敬神了,該叫陰謀!
“曉萱,你別激動!”許夢兒伸手安撫了一下寧曉萱的後肩,抿了一下嘴,繼續說道,“有的,抽血事件發生的第二天就有人提出了質疑,並且堅決反對。見到有人站出來質疑,那些半信半疑的人們也都開始議論紛紛。就在祭司和那幾個醫生漸漸招架不住的時候,卻聽到有人大喊那個帶頭質疑的人,說他的孩子被神罰了!”
“眾人趕去先前小孩屍體案的那片密林中,果真看到了那個帶頭人的孩子靜靜地站在那裏,似乎是在接受神罰。帶頭人想將他抱走,卻被他一把推開,同時麵目猙獰地望著他父親,像是看著仇人一般。最後在眾人的幫助下,才把他捆了起來,扛回了家。那孩子回了家之後便陷入了極度狂躁之中,吵嚷著要回到密林中去接受神罰。他家人幹脆把他鎖在房間裏,門窗全部釘死。可是第二天,那孩子便死了,可能是狂躁之中撞牆而死的……從那之後,人們才真正地相信了那土祭司的話,並且再也沒有人質疑過。”
尤夏三人深深地感到震驚,這麼美麗的一座小村莊,竟然有這麼陰暗、恐怖的一麵。寧曉萱苦心推想,想要理出一些脈絡來,可是靠東一點、西一點的信息來拚湊卻好難。那“神罰”的事難道真的存在嗎!如果不存在,那孩子吵鬧著要去接受神罰的事要怎麼解釋?如果存在,那有可能自己接下來的解救行動就會觸犯“神威”了,那會是什麼樣的神呢?
“對了,夢兒阿姨,這件事警察廳怎麼說?這麼大的事警察廳不會不知道吧!”寧曉萱放下內心的推想,問道。
“我來說吧,你們吃飯,邊吃邊聽。”郭飛止住了正要開口的許夢兒,“警察廳很早就介入這件事了,他們的調查了帶頭人兒子的死因。他們對孩子的遺體做了詳細檢查,還從內髒裏和血液裏逐一取樣化驗,結果一無所獲,沒有查出任何藥物、毒物來,最終他們判定為抑鬱導致自殺。另外,對於抽血解咒的事,警察廳認為,這是地方神學的範疇,他們無法查證是否將鮮血注入神像之內就能解開某種血咒。所以,他們隻能在法律範圍內強調,獻血需自願,不可強迫、威脅和限製人身自由。為此,警察廳還在山下、在鎮上、在交通要道掛上宣傳廣告牌,警示遊客盡量不要前往雨門穀遊玩。後來,就逐漸沒有人來這一帶遊玩了,最近兩年已經完全沒了外來的遊人。於是獻血解咒的事,也漸漸地沒有人再提起。”
眾人吃飯的吃飯,沉默的沉默,除了尤夏和小鍋蓋頭,每個人都在思考著事件中的些許細節。
見到場麵突然如此沉悶,尤夏一拍胸口,額頭上的藍星一揚,哈哈一笑,說道:“大家不用想了,我知道神在哪裏,我們直接把他抓到,讓他吃一頓我們的拳頭,他就會全部交待了。”
“呃,真的?”
“神在哪裏?!”
寧曉萱和賀小木詫異地追問道。
郭飛和許夢兒兩口子也驚訝地望著他,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知天高地厚,雖說童言無忌,可這是事關性命啊。
“在神邸裏!”尤夏沉聲地說道。
寧曉萱看他不像是在開玩笑,又立刻追問道:“你怎麼知道?”
“怎麼知道就不用說了,去了自然就會知道!你們好好吃飯,我已經吃飽了!”尤夏說完,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隨即起身向門口走去。
賀小木也不說話,默默地跟著走了出去。
其餘四人,坐在那裏,愣愣地看著他們的背影,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卻見他們在門外停了下來,靜靜地站著,望向彩虹拱門外的方向。
不一會兒,許多人出現在了,漸漸地走近,一直穿過彩虹門,往尤夏二人走來。寧曉萱、郭飛、許夢兒,還有小鍋蓋頭也都走了出來。
一行人在尤夏麵前停下。為首的是一個年逾50的老人,他身穿樸素的粗布衣服,衣服上寫有一個“仆”字,頭上帶著灰色四方帽。老人身邊站著兩個身穿白大褂,戴著白口罩的醫生,一人拿著一個托盤,托盤中有一些針頭、血包、棉花、鑷子之類的。在他們的身後,跟著許許多多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