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是喬瞬遊,鬥笠人一頓,凶狠的目光掠過喬瞬遊的臉,冷笑一聲,一言不發轉身就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多謝閣下給喬某一個麵子。”喬瞬遊眯起眼睛,笑得謙和,閑庭信步地坐上一樓另外的一桌,背對著鬥笠人。
喬舜遊人雖輕鬆地坐著,卻感覺得到鬥笠人時不時掠來的目光帶著幾分猶疑和殺氣,正想叫小二來添壺好茶,卻沒找著人,他這才發現在場的人早就不見了大半,隻剩下一些江湖人有意無意地盯著這裏。
關鍵時刻,群眾撤退之迅速,一向讓身為武林人士的他歎為觀止。
喬瞬遊對自己居然能在此時走神頗為黑線,正想著,卻被一聲大笑拉回了自己的神誌。
“……哈,這俠王府的老爺子一死,讓那紈絝少爺接掌俠王府,俠王府遲早倒台!況且……”風行勝被突然安靜下來的緊張氣氛弄得難受,便故意撿著個江湖熱門話題大聲說話,沒想到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張坪捂住了嘴,低聲道:“風行勝!你要找死我可不陪你!你看看場合再講話好不好!”
“不就是說說嘛,一直呆在蜀山,著實憋得慌……”風行勝有些訥訥,撇了撇嘴,手剛要拿起桌上的茶杯,茶杯卻在他接觸的刹那“砰”地化為粉末。
風行勝一凜,下意識握住佩刀,還未來得及反應,一件硬物倏地挾著風聲飛向他肩膀,風行勝駭然欲退,身下卻突然一空——一邊椅子腿恰在此時斷裂。椅子驟然一斜,風行勝整個人跟著一傾,那硬物不偏不倚地砸中風行勝麵門,他向後一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那硬物正是一個茶壺,砸中風行勝麵門後,落了下來,一壺滾燙的茶水灑在了風行勝握刀的右手上,風行勝慘叫一聲,右手已經慢慢爬上了紅腫的水泡。
張坪霍地站起,握緊了佩劍,一臉冷硬地看向丟出茶壺的方向,正是鬥笠人,張坪沉聲道:“閣下為何傷人?”
鬥笠人怪笑一聲,也不回答,猛地翻起桌子向張坪掃去。
張坪未想到對方竟如此蠻橫,眼看給淩空來襲的桌子掃個正著,急忙揮手一劍把桌子劈為兩半,裂開的桌子還未落地,鬥笠人已在眼前,底下飛起一腳,靴尖點在張坪小腹處,左手飛快削過張坪的手腕。
這兩下看似力道尚輕,張坪卻應腳飛拋,重傷墮地,長劍也被鬥笠人一手奪過。
鬥笠人看也未看,反手向下急刺,正好刺穿下麵正欲握刀反撲的風行勝的手,一腳狠狠踏上風行勝的胸膛,胸骨碎折的聲音驚心動魄的響起。
鬥笠人冷笑了幾聲,彎腰在還剩一口氣的風行勝耳邊,一字一頓道:“怎麼,還覺得今時不同往日麼?”
“你……”風行勝瞪大了雙眼,麵目扭曲起來,煞是恐怖,還未來得及說什麼,便咽下了氣。
“蜀山派的弟子,哼,原來也不過爾耳。”鬥笠人聳了聳肩,踢開風行勝的屍體,直向喬瞬遊走來。
喬瞬遊自始至終都在鎮定自若地喝茶,任一旁血濺當場,也不曾抬起頭來,見鬥笠人走到自己身前,竟微笑了起來,慢慢道:“閣下還是咽不下這口氣麼,決定找喬某問個究竟麼?”
鬥笠人在他身前站定,盯著喬瞬遊微笑的麵孔,一字一頓:“你為何要阻我?”
喬瞬遊的笑容消失了,他挑起俊秀的眉毛,歎了口氣,抬頭看著鬥笠人:“俠王府,霽雲閣,淩建煌。”
“很好。既然你知道我……”淩建煌摘下鬥笠,如豹子一般的眸子眯成了一條縫,慢慢打量著喬瞬遊,“你就該知道不該擋我俠王府的路。就算你是喬瞬遊,我們俠王府和七王爺井水不犯河水,你也沒資格管俠王府的閑事。”
喬瞬遊優雅地微笑起來,白衣不染纖塵:“方才那位青衣公子,定不是你們要找的人。”他頓了頓,目光悠遠地飄向門外,“他不是江湖中人。我們這些打打殺殺的粗人,也不該去擾他的清靜。”
裝傻?淩建煌冷哼一聲,右手緊握成拳,猛地就往喬瞬遊麵上打去,喬瞬遊一側身,拳風堪堪擦過鼻尖,剛一站起,底下便已經銳風撲至,喬瞬遊一點地,踏上了桌子,身法迅捷如風,已然翻身從淩建煌頭頂上越過,還未落地,一道寒星驟然亮起,直向他胸膛劃去。喬瞬遊人在空中,一時間無法折轉身形,驟然落入險境。可不知為何,那寒星突然慢了下來,然後直轉而下,釘在了地上。
淩建煌撐著劍半跪在地上,麵上已呈灰白之色,又驚又怒:“喬瞬遊,你……用毒!”
“你倒有趣,”喬瞬遊輕巧落地,姿態輕靈飄逸,聞言輕輕一笑,挑眉道,“允許自己以強欺弱,倒不允別人用毒麼。”
淩建煌怒瞪著喬瞬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