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序章(1 / 2)

江陵南城樓在黑夜中巍然聳立,帶著靜默的威儀。

月光對城樓上的一角欄杆流連難舍,最終還是斂去它那微弱的光影,隱沒在一片黑暗中。

隻有城樓上的旗幟獵獵作響,帶著無言的肅殺。

但墨骨此時卻無心欣賞體會,隻是縮在城樓上,看著樓下魚貫而來的多位淩家堡的人把昏迷的鄭新辰抬走,心中默默為這位冤大頭哀悼,心下卻奇怪這次淩家堡的動作為何會如此迅速。

就在此時,一位中年人踱步而來,踏上了城樓的台階,帶著無言的威儀,步伐不緊不慢,偶爾瞥過來的眼神內斂而克製,沒有咄咄逼人的鋒芒,仿佛所有力量都蘊藏於那平淡無奇的眸子之下,絲毫沒有無益的外泄。

淩家堡堡主淩清揚!

墨骨暗中咋舌,沒想到淩家堡的人來的這麼快,而且居然連堡主都親自過來了。

冷羽玨果然好大的麵子!

他立馬從黑暗中出來,湊上前去,恭敬道:“淩堡主。”

淩清揚淡淡瞥了他一眼,不清不淡地“嗯”了一聲,算是打了招呼,登上城樓,目光望著城樓下忙碌的淩家堡弟子。

“恭喜淩堡主再添愛子,”墨骨繼續湊上前,笑眯眯道,“不知取名沒有?”

“多謝了。拙荊取‘在天之南’之意,取名淩天南。”淩清揚淡淡答道,也不介懷把這消息說給江湖上最大的消息販子聽。他把手放在城樓邊沿,若有所思地看著這黑夜半晌,才開口:“上次我買的消息,如何了?”

墨骨談起此事,便苦著臉,從懷中拿出一錠金子,目光戀戀不舍痛心疾首地纏繞在那錠金子上:“正要和堡主說,我費盡了力氣,仍然是沒有堡主想要的消息。”

淩清揚淡淡看著那錠金子,也不接過,隻說:“那蕭家大少,連姓名都不知麼?”

墨骨看淩清揚無意收回金子,怕淩清揚後悔了一樣立馬把金子收回懷裏,心情大好,答道:“不知。蕭老爺從小就把那位少爺的消息嚴加封鎖,連姓名都不透露。但是據說蕭老爺對這少爺極為不滿,一提起這個少爺就滿麵怒容。大家猜測這少爺不是紈絝子弟就是身有殘疾,所以好臉麵的蕭老爺才如此諱莫如深。而這蕭家大少接任後也極為神秘,從來不露麵。他下令要殺的那位少年蕭清山,我查過,不過是落魄江湖的小子。不知道是其中有什麼秘密,讓蕭家少爺不惜傾霽雲閣之力也要殺了他。本來鄭新辰有困住蕭清山,可惜也跑了。”

“那便不管俠王府的反應了。”淩清揚冷笑,“朝廷對俠王府也日漸不滿,戚侯爺就要插手此事。俠王府的人要來自由得他來,也不妨讓他們來江陵的武林大會看看我們這些年來積下的憤怒。我倒不信,他們再大膽囂張,敢正大光明來武林大會犯眾怒。”

他頓了頓,看著樓下忙碌的淩家堡弟子:“那青城派的鄭新辰,果真是困住了冷羽玨麼?”

墨骨答道:“是的,他雇了劉洋幫他設陣,但是還是被她逃了。”

淩清揚搖頭道:“青城派能困住冷羽玨本來就是意外,我原先也沒指望能見到她。所以我才親自提前來確認,卻還是讓她逃了去。”

墨骨私下揣摩良久,偷眼瞄了淩清揚一眼,最終一咬牙,突兀道:“堡主,那你認為‘士人客棧’那件事真的是冷羽玨所為?”

“冷羽玨的劍我看過,煞氣霸道,但是沒辦法如此幹脆利落地殺掉這麼多人。”淩清揚淡淡道,“但此事必須找到她才能分辨清楚。”

墨骨縮了縮頭:“這魔女極為可怕,收集再多資料也不清楚她的脾氣。我看到她都是繞著路走,不敢惹她。”

淩清揚談起那個人見人怕的魔女,就忍不住一幅頭疼的表情:“冷魔女向來放肆任性,不講情理。許多人殺了人後為了逃脫嫌疑,通通把罪責推到她身上。有些事情,我也是能感覺到的,幾次想要查清楚,可偏偏冷羽玨此人從來也不辯解,幾次派去找她的人通通被她打了回來,我對此也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