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淵楓一身青衣凜然,環視著眾人,然後冷冷開口:“蜀山派從未得罪各位,何故相逼至此?”
古星瀚收起弓箭,上下打量莫淵楓,他之前在士人客棧見過靳越,方才見莫淵楓背影極其相似,才對蜀山弟子步步緊逼,當下發現果真認錯了人,臉色緩了下來,抱拳道:“對不起,古某方才認為莫少俠是淩家堡今晚逃走的凶手,才會如此無禮。”
莫淵楓卻沒收起劍,看了身後的師弟們,回頭對著古星瀚,英眉皺起,眼神認真:“你沒有對不起我。但是你差點傷了我師弟,要一一向他們道歉才是。”
古星瀚目光又是一冷,心下不悅,沒想到這蜀山派大弟子竟如此小氣,要當麵給他難堪,但他理虧在先,便也不好拒絕,但眾人知道,古捕頭若是真如此做了,這兩人的梁子定是結下了。
一位蜀山弟子連忙叫道:“大師兄,不用了,隻是一場誤會而已。”
莫淵楓歪著頭看他,眼神中有些迷惑,揚眉道:“為何不用?做錯便要認錯,這再自然不過。”
古星瀚臉色更加難看,就在此時,人群中突有一位青年跳出,連忙擋在莫淵楓和古星瀚中間,原來是剛剛趕到的蕭南風。
蕭南風拍了拍莫淵楓的肩膀,以目示意,莫淵楓看了他一眼,撇過頭把劍收了起來,蕭南風回身對古星瀚笑道:“古捕頭何必那麼大的脾氣,與小莫計較幹什麼。你也知道他是個劍癡,什麼都不懂。方才都是隻是誤會,何不各退一步,找凶手要緊,為這個耽擱時間不值得。”
古星瀚看了他一眼,也決定息事寧人:“方才是古某做錯在先,希望蜀山弟子不要介意。那人也是一身青衣,背影與莫少俠極似,所以古某才會認錯。”
莫淵楓沉思了一會兒,突然道:“你說,他一身青衣,與我的身影很像?”
“沒錯。所以我才會誤會。”古星瀚道。
莫淵楓冷硬的表情突然一變,從懷中抽出畫像,指著畫像中人道:“難道是他?”
古星瀚盯著畫像,眯起鷹眸:“你怎麼會有他的畫像?”
“真的是他?”莫淵楓平靜無波的目光突然一動,如瀲灩的劍光般亮了起來,抬起眉,“你說,他還在這個城裏?”
古星瀚莫名其妙:“是啊。蘇奕之才放了他幾個時辰而已,應該不會走遠。”
話音剛落,莫淵楓一點地,翻身而起,在人群之上幾下借力輕點,竟是二話沒說就運功翻身出了小樓。
蜀山弟子目瞪口呆,眾人麵麵相覷。
人群中一身鮮衣的少俠叫道:“莫不是那莫淵楓與畫中的凶手勾結?否則他怎麼會有他的畫像?而且不解釋馬上就走了?”
古星瀚猛地盯住蕭南風,目光冷冽:“怎麼回事?”
蕭南風分毫不讓,沉聲道:“小莫為人正直,絕對不會勾結凶手。”
“那他怎麼會有凶手的畫像?”古星瀚怒道。
蕭南風默默腹誹叫苦,我知道他有,可我怎麼會知道他為什麼有,更何況我怎麼知道他幹嘛突然拿出來給你看?你以為我也能了解那木頭在想什麼嗎?
他麵上卻正色道:“古捕頭此言差矣。第一點,淩家堡尚未確定那位青衣公子是凶手,如今真相未明,古捕頭何必一口咬死?再者,小莫有他的畫像也不能證明他與那人勾結呀。或許這畫像是別人給他的或者那人涉及其他案件,蜀山派也在追查他也不一定。”他突然想起,“對啦。他們蜀山弟子張坪和風行勝的事情古捕頭你也知道吧。說不定莫淵楓在追查這個案子,所以才反應真麼大,關心則切嘛。”
蕭南風講的處處入理,蜀山弟子紛紛附和,古星瀚狠狠瞪他一眼,領人迅速上樓進行搜尋。
蕭南風恨不得把那莫木頭抽過來打。莫淵楓性格耿直又思慮簡單,厭惡與陌生人交往,不懂變通,這幾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那劍癡倒是不在乎,丟下句“是非對錯不容辯駁,是你們錯了”,回頭就跑回蜀山練他的劍。可憐他這個唯一的別派好友蕭南風還要行走江湖,回回都要替他解釋,替他收爛攤子,苦不堪言。
蕭南風鬆了口氣,卻慢慢皺起眉頭,想起那個莫淵楓畫像中的人:“那個青衣人……他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