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響驀地響起,馬車猛地爆裂開,斷為幾截,地上的塵埃也飛揚起來。
時間仿佛就在那一刻靜止,待得塵埃散去,三人才瞧清了彼此的情況。
冷羽玨在馬車碎屑的右邊,半跪在地上,用左手撐著身體,右手手掌和手腕都鮮血淋漓,咬著牙看著前方,目光殺氣凜然。蕭清山躺在她的對麵,身上都是土,肩膀的傷口又滲出大量的血,靳越則在更遠的地方用手撐著自己,身上不少擦傷,一道傷痕從肩膀直接劃到胸口,成串地滴著血。
原來就在那一刻,冷羽玨感覺到不對,反應奇快地運起真力拍掌於馬車底座,車內木板斷為兩截,蕭清山和靳越向兩側跌去,正好在馬車被炸開前避開了車下炸藥的直接衝擊,但還是被衝力拋到遠處。炸藥就在蕭清山的底下,所以靳越僅僅是擦傷,而蕭清山卻有輕微的炸傷,而且舊傷也重新裂開。冷羽玨因為拍了那一掌,直接被炸藥衝擊到,但她有內功護體又及時抽身,所以避開了要害,隻炸傷了右手。
蕭清山捂著傷口立起身子,警惕地環視著四周。
靳越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朝冷羽玨叫道:“小玨,你怎麼樣?”說著,就要朝前麵的冷羽玨走去。
冷羽玨聽得靳越的聲音,卻頭也不回,斷然喝道:“給我站住!別過來!”靳越一愣,頓住了腳步。
冷羽玨眼睛片刻不離前方的一處樹叢,用忍住右手的劇痛,將軟劍抽了出來,沉聲道:“給我出來!”
樹叢動了動,來人慢悠悠從樹林後踱步出來,是一個麵容普通的年輕人,臉上還帶著笑意,仿佛隻是街頭偶遇幾個陌生人,向他們微笑著打招呼一樣,完全對淩亂的現場視而不見。
年輕人看了他們一眼,依然帶著笑意,語氣卻很遺憾:“居然沒死也沒殘廢啊。早知道分量就放多一些,真是可惜。”
冷羽玨站了起來,渾身煞氣,目光冷然,但年輕人隻是笑嘻嘻的,好像完全沒有看到她的臉色一樣。
蕭清山臉色一變:“是霽雲閣的‘笑麵虎’張迪。”
張迪是霽雲閣閣主的弟弟,也是霹靂堂的女婿,擅長製造炸藥和霹靂彈,臉上總是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容易讓人放鬆警惕,一直替俠王府霽雲閣做事,殺了不少反抗俠王府的江湖人士,卻一直沒有人發現,直到去年才被林北青查了出來。
張迪揚起笑臉:“哎呀,小弟弟不錯啊,知道這麼多霽雲閣的消息,居然連我都知道。難怪我哥要我活抓你呢。”
少年一噎,然後吼道:“你有病啊,既然你打算活抓我,那你放什麼炸藥啊?想把我活生生炸死?”
張迪笑眯眯道:“啊呀,那炸藥量又不多,最多就炸你個殘廢,絕對會讓你剩一口氣的。”他歪著頭看著他,“不過沒想到你武功這麼弱,還要女人護著。活抓你應該很容易,哎,我哥還派我來,真是大材小用。”他又轉過頭對著冷羽玨,“不過這位冷小姐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我……”
冷羽玨向來不耐煩聽別人廢話,所以張迪話還沒完,冷羽玨就抽出軟劍,銀光暴起,一道如電光般冷冽迅捷的劍光直直向他胸膛劈來。張迪側頭閃過,銀光如蛇般纏上他,他一時掙脫不得,幾次閃躲,最終還是躲了開去。
張迪的武功算不上高強,本來怎麼樣也不會是冷羽玨的對手,但冷羽玨握劍的右手被炸得鮮血淋漓,此時握劍已經很勉強,所以出的劍招比以前差得遠了,一時也奈何不了他。饒是如此,冷羽玨手中長劍依然帶著森然寒意,每一招都是一道厲芒。張迪不敢小覷,運起身法,忽左忽右地躲避,並且尋隙回擊。
就在張迪躲避間,一顆彈丸從懷中掉落,他暗自叫糟,卻已經來不及了,那顆彈丸掉落到地爆裂開來,閃出大片煙霧,讓人不能目視。
冷羽玨被嗆得難受,手上劇痛,幾乎握不緊劍,隻得後退,順手也拎住蕭清山的衣領,抓起靳越,向後狂奔。